今年冬天的寒风过于刺骨,东硕珉赤着脚走在一片似乎无边无际的冰天雪地之中,他已经感受不到自己那双麻木了的双脚。唯剩一双明亮的眼睛和疲倦不堪,瘦弱无比的身躯一瘸一拐地在这风雪交加,透骨奇寒的荒地一步步走着。
以至于那双已经冻得毫无知觉了的脚...... 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需要找到一个地方落脚,去休息。这个地方需要是个暖和的地方,否则他不敢打赌他能够活过这天夜晚。
东硕珉今年十一岁左右,他并没有任何自己是从何而来的记忆,唯独一些模糊的虚影会在每天夜晚的他的梦境中无数次的回放。
东硕珉并不喜欢自己做的那些梦,然而自从苏醒后便一直以来都是独自一人的他自然也无人倾诉,但是依照他那不爱对着他人示弱的性子,就算有人愿意倾听,他恐怕都会毫无犹豫的一手推开。
他今年十一岁左右,无父无母,无家可归,四处流浪。
这样的生活已经勉勉强强地维持了一年了,可依旧毫无改善。东硕珉自己知道这完全是怪罪于他自己,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毫无改善自己现在生活的意识。
寒风烈烈,东硕珉眼看就要抵达眼前那座不远的小村庄。东硕珉并不识字,读不出那些盘盘缠缠,形似复杂的雕刻标识。东硕珉唯独知道眼前是个可以寻找到温暖的地方,因为他的身体快要垮下了,然而这次的他一但垮下,恐怕就再无站起来的可能了。
“ 唔,啊...... 啊,啊!” 东硕珉无力地叫道,口中溢出了嘶哑的声音,喉咙因为长时间没有经过水的滋润在寒风中生疼。
他一点点地挪动着步子,几乎是半爬着走进了村庄中。东硕珉再一小点一小点地把自己挪到了一面泥墙上,依附着牢固的墙壁缩卷着身体,好像这面孤零零的墙能够赐予他怎样的温暖般。
由于这年的冬天太过异常地寒冷,出来的人十分稀少。不过就在出来的这几人这中,也无人伸出援手,去帮助这个虚弱无力的孩子一把。
正是因为他们怕麻烦。
东硕珉依附在墙上,他不想死,他现在还不能死。
他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他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家人,自己的父母,他还不可以坐在这里睡觉,休息。
东硕珉拼了命地站了起来,一小点一小点地挪挫着脚走向了一家热腾腾的包子店的店铺下,试图用着包子店门口的帘子内所飘逸出来的热腾腾的蒸汽来暖自己的身体。
嗯...... 很暖和,不过,包子的香味提醒他灵敏的鼻子与 “ 咕咕 ” 作响的肚子,他饿了。
东硕珉等着自己的腿与身体上的骨头大概暖和了些,便晃晃悠悠地起身,抓起手边上的一把脏雪,捧在手心中。东硕珉待脏雪化为一摊带着黑泥的水之后,昂起头来一口喝了下去,感受着被滋润了的喉咙隐隐作痛,却舒服了些,就是还是有些冷。
正在他舒适地倚在墙角的时候,突然在出乎意料之中,一个身着脏脏的棕色破布衣服的小男孩从包子铺中走出,东硕珉猛的绷紧了神经。这些时日的流浪东硕珉没有少挨过打,现在可以说是只要是见了一个人便会浑身瑟瑟发抖,谁叫那些人一次比一次打得他狠呢?
身着棕色脏布的那个男孩怀中还抱着一盆似乎是刚刚擦完地的脏水,由于店内十分暖和,脏水的水温也一样是温的,在寒冬中蒸着热气。
东硕珉依旧缩在墙角里,好像是一只受伤了的小狐狸一样,卷着尾巴在墙角股战胁息,却在此时微微地从包裹着自己的手臂中探出了头来,睁大了眼睛望向眼前的那个抱着一盆脏水的男孩。
男孩一转过身来正准备往以往倒脏水的那个墙角继续倒脏水,却不料,那里竟然蹲着一个蜷缩在那里,瘦弱不堪,看似仿佛即将丧命,身着一身脏脏破破的蓝布衣,隐隐瑟抖地东硕珉。
东硕珉看见男孩望向他,他便猛的低下了头,等待着那盆脏水泼到自己的身上,想象着在他全身被淋湿后又该如何从这样结了冰的冬日中活下去,不被冻死。
然而那个身着破破烂烂衣物的小男孩却是走了过来,将脏水放到一旁,蹲到他的面前,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很冷?”
东硕珉缩了缩身子,良久后,声色颤颤巍巍,轻飘飘地答道:“ 我...... 我冷。”
东硕珉在埋着头答了小男孩的问题后,迟迟没有任何声音,东硕珉想他可能是在思索如何把自己赶走,心想现在就爬起来跑了或许还会舒服点,少挨点打打骂骂。
然而身着破烂棕衣的小男孩却是一把抓向了他的手,引得东硕珉心中一个劲地害怕,随后东硕珉便被后者扶了起来。
身着棕色衣物的小男孩望着他,声色淡淡,道:“ 你与我回去吧。我给你在我家找个地方忙活,你跟我住着也可以的...... 就当是我家养了你吧。”
小男孩说完了就转过身去将地上的脏水盆子捡了起来,往那个墙角中一泼,带着空盆子,看了一眼呆愣愣迟迟未有反应过来的东硕珉,伸出手来扯了扯他的破袖子,把人给十分随意地迁进了包子铺里。
东硕珉完全没有料到竟然是这样一种结果,他也没有多想这其中是否另有其意,这个情况也容不得他再去多想有什么阴谋诡计,他也没有什么好用的价值,便就这样几乎毫无戒备之心地任人拉进了包子铺中。
进去后的包子铺人数还算挺多,十几个人,铺子不大所以来来回回的人们站在那里一群还是十分的挤。包子铺的老师傅是个短发的长须老爷爷,一头灰白灰白层次不齐的毛发似乎是在用剪刀剪发的时候一不小心手颤了好几次导致的一样。
棕色衣物的小男孩进去后挤过人群看见正在和面的老爷爷,冲其点了点头,后者笑了笑。老爷爷师傅转眼看见了尾随在破烂棕衣小男孩身后不停瑟瑟发抖地东硕珉,微微蹙眉,似乎是略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口在一片喧哗中,淡道:“ 哎,奂沢啊,这是哪来的孩子你就给带回来了?哎...... 去给人家盛碗饭食,找些热水吧。他若是要呆在这里的话就住在你的房间里了。”
被叫奂沢的破烂棕衣小男孩垂眸,小手异常有力地扥着东硕珉的袖子,点了点头,道:“ 谢谢爷爷。”
“ 哼,” 那老爷爷哼了一声,孩子也是你自己带回来的,谢我干什么,怎么不谢谢你自己啊?这种无用的善心。这孩子...... 哎,也不知会有怎样的回报,也不知天道是否会公平些待人啊,来日给这个孩子好一些的生活。
奂沢带着东张西望地东硕珉走进了包子铺的后边,热腾腾的蒸汽带着各种各样包子馅的香味飘在东硕珉的鼻尖上,他忍不住吸了一口气,随后就听见自己的肚子非常不给面子地 “ 咕唔唔 ” 地叫了好几声,闹得东硕珉的小瘦脸红的可以滴出血来。就见前边掐着他袖子的奂沢微微侧过头来,淡淡地道:“ 饿了吧,我一会儿就给你拿些吃的来。”
奂沢说完就把自己脏兮兮的小手往身上蹭了蹭,抬眸望向早就走神了的东硕珉,见后者好像着迷了一样依依不舍地看着身后好几个门框外一筐筐热腾腾的包子,险些流出口水来。
奂沢见东硕珉没有听见,也无心再重复一遍自己的话,转过身去木讷着脸拿起一个木盆子开始为东硕珉再浴桶中添热水,准备为这个他在外面捡到的孩子洗个澡。
奂沢加完热水了,抬头看向东硕珉,就见后者已经回过神来,正戒备心几乎是可以写在脸上地样子小心翼翼地望着他。奂沢无奈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跑到东硕珉身前,扯了扯他的衣带,道:“ 洗澡去吧,热水都给你端好了。换洗后的衣服我去给你找找有没有可以穿的。这一套就让我给扔了吧,面料都已经划薄了,也穿不了多久了。”
东硕珉皱了皱眉头,这身衣服他还想要留着呢。唯独在他醒来后身上所穿着的衣物便就是这一套,这是除了他记忆中仅存的自己的名字以外,他唯一的线索。东硕珉可还不想要扔了这样重要的东西。
于是东硕珉捏着自己的衣服冲着奂沢拧起了小脸,一脸不情愿的表情望着他。奂沢还以为东硕珉是不想要洗澡,于是一脸无奈地走向前去,一把抓上去将东硕珉的衣服扯了下来,给他脱了个精光精光地。就见东硕珉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手中捏着的,有些撕破了的蓝色衣服,那个表情几乎可以用 ‘狰狞 ’ 二字来形容。
东硕珉张开手正想一把把奂沢手中自己的那件蓝色的衣服给抓回来,可惜奂沢比起东硕珉速度反应要快上不知道多少,正在东硕珉激将勾到自己那身衣服的衣角的时候,不料被奂沢一手推入了浴盆中。就听 “ 噗通 ” 一声,东硕珉便瞬间落入了水中,随后本能的开始挣扎,直到扒到浴盆的边框将身体立起来后这才满脸黑线地看着一脸无辜的奂沢。
最后东硕珉忍不住了,气哼哼地大吼,道:“ 你把我的衣服留下来!那是我的衣服!我的!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扔了呢?!”
奂沢似乎对于东硕珉开口说话略有些小小的惊讶,眨了眨眼睛,语气一如既往地僵硬,道:“ 哦,那我不扔便是,这件衣服随你自己处置便罢。你好生洗洗身体吧,应该很久没有洗澡了吧?”
东硕珉任性了,他怒了,便立即大声叫道:“ 你才好好洗洗澡呢!你这个臭泥鳅,泥鳅!脏兮兮,丑不拉几地死泥鳅!”
奂沢似乎有些无语,转过头来十分顺手地将东硕珉破破烂烂的蓝色衣服扔到了一旁的衣架上,淡淡地答道:“ 那你就是慢吞吞死活不进浴盆的绿毛龟。”
东硕珉揉了揉发痛的嗓子,闻言一手拍到了浴桶边缘上,咬着牙,忍着掌心传来的痛,道:“ 去你的!我什么时候有过绿毛了!我怎么慢了呀啊?!走开,走开!”
奂沢少见地扯着嘴角笑了笑。不知为何东硕珉却有种惊人的感觉像是奂沢这样木讷讷的人竟然在笑的时候看起来十分的温柔。东硕珉表情十分震惊地看着奂沢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眨了眨眼睛回过神后,闷闷地坐回了浴桶里。东硕珉心中十分郁闷地看着围着浴桶的一块块整齐的木板,心中奇怪究竟是为什么这个人要莫名其妙地将自己捡回来,又为什么自己今天偏偏遇见了这样一个人,也不知是作的什么孽,倒了什么八辈子的霉。
然而同时,一旁将东硕珉捡回来的奂沢则是在头疼。这个跟自己一样大的孩子究竟是怎么了,咋这么暴躁?成天就跟天打雷鸣一样,可真是 “ 惊心动魄 ” 啊。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留着那样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明明自己都给他说了要去找新的衣服去的......
他奂沢实在是不喜欢性情暴躁如雷的人,因为难以控制,自己也很烦与这种人交往,实在是费脑子。
但是罢了,他这都把人家带回来了,总不好再把人家给赶出去吧?也罢,忍吧,反正他看着孩子第一眼还挺顺眼的,非常适合做自己来日的徒弟。有我这样一个恩师,也算是便宜了那孩子了。
话说,还没有问那个孩子的名字呢...... 究竟是叫什么呢?若是没有名字的话,那便就叫青毛乌龟罢。还是非常有风趣的,并且寓意也是非常之深的,难道不是吗?
事实告诉我们,像是奂沢这种拥有着一张木头脸的人,你压根儿永远都不知道他心底下究竟是在想什中二病,神经质,沙雕的事情。一切的智障与真相都被一张木讷讷地表情给掩盖住了。
于是奂沢从储存衣物的木箱子中取出了一套与他身上的衣物一样的颜色的棕色衣服,这一拿恰好就掀开了下面那一层衣服,露出了底下那一套绿油油的青色衣服。奂沢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拿起了压在箱子底下的那一套青衣,将手中的棕色衣服放下,恢复了一脸淡定的表情一步步走向了浴室。
东硕珉洗完了身体便拿着自己的那一套蓝色的衣服在浴桶里搓洗,搓出了好一堆的脏水,小脸撇着嘴在那里看着颜色变得越来越深的洗澡水,有些恶心便准备爬出浴桶来。哪知,正在他爬到一半,半条腿刚刚跨过浴桶的边缘的时候,维持着那样如此高难度的翘腿动作的时候,奂沢恰好回来了。
奂沢一进门便看到了抬着秀腿地东硕珉,顿时愣住了。就见后者洗干净后那白嫩嫩,略有些被太阳晒黑了的身躯,乌黑的长发黏在身体上,骨瘦如柴的样子,睁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睛震惊地望着突如其来的他。
东硕珉立即反应了过来,一跳便跳出了浴盆,拿起一旁自己半洗好半没洗好的蓝色衣服盖到了身体上,面红耳赤心不跳地看着站在另外一边门口依旧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奂沢。
不要问东硕珉是如何跳出来的,问了都是羞耻。
奂沢冷静地叹了口气,冷静地奇怪为什么自己要愣在那里,冷静地走向东硕珉,冷静地把手中的青色衣服递到后者的手中,冷静,道:“ 这是给你的换洗的衣物,青毛龟。”
东硕珉拿起了奂沢手中青色的那一套衣服,刚刚本身就十分红的脸怒气愤然,撇嘴咬牙,道:“ 走开,你这个讨人厌的臭泥鳅!”
随后奂沢便顺着东硕珉的意思转身就走了,留下浴室中东硕珉一人在那里自己愤怒地抓狂甩衣服。
不要问为什么二人如此不和,你问这二人他们也会理所当然的一副表情冷静地回答说不知道。也可能是两个沙雕相见,难得起些负值的化学反应吧......
自认为潇洒地转身离开后的奂沢:诶亚,又忘记问那个小子他叫什么名字了。罢了,吃饭的时候再问他吧。
奂沢随后被包子铺主的老爷爷叫了过去,帮忙收摊,二人忙碌一起后抬起头来便看见东硕珉正站在后门门口皱着眉头看着二人忙活。奂沢见状起身便将挣扎的东硕珉一把拉了过来,让后者不情不愿地与他们一起收拾。
收拾完后,老爷爷带着二人去洗手,从架子上拿出了一筐剩余的热馒头,叫过来二人吃饭。东硕珉见到筐子中那些热腾腾的馒头,两眼直冒绿光,口水直流,张开魔爪忍不住想要拿出来一个吃,却生生忍住了自己这种饥渴已久的欲望。
奂沢看见东硕珉这种形象,挑了挑嘴角,拿出一个馒头放到东硕珉面前。奂沢看着东硕珉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自己,自己伸手又从框里拿了一个馒头,神态自如地吃了起来。奂沢转头轻轻一瞟东硕珉,就见后者拿着馒头,虽说是饥饿如狼,却竟然吃的彬彬有礼,文稳思雅,一小口一小口慢的吓死人。奂沢忍不住奇怪,这么细嚼慢咽,呆头呆脑的人怎么活到现在的?还独自一人在外面流浪了这么久。
大千世界上当真是无奇不有啊......
东硕珉敏锐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上那灼热的目光,猛的抬头,怒气冲冲地与奂沢对上了眼,好像是在吃人家的肉一样咬了一口自己手中的馒头,突然看起来竟然有些凶神恶煞,虽说不过还是一种小奶狗的凶神恶煞罢了。
奂沢的木头脸一如既往地没什么特有的表情,与相比之下堪称怒火冲天的东硕珉云淡风轻地对视着,却愣是把东硕珉闹得更火了。一旁的老爷爷没看懂眼前这两个小孩子暗中的争锋斗角,只是觉得气氛一如既往地安静,不过好像莫名其妙的与其往常要热闹一些。
东硕珉咽下了口中的馒头,徒然开口,道:“ 喂,你叫奂沢对吧?”
东硕珉这一问也提醒了奂沢,奂沢眨了眨眼睛,道:“ 嗯,我名叫奂沢。你叫什么名字?”
老爷爷:妈耶这孩子竟然难得的说了两句话?!
东硕珉又咬了一口馒头,闷闷,道:“ 关你什么事。”
奂沢冷静地答道:“ 关我很多事。”
东硕珉 “ 哼 ” 地一声,答道:“ 我叫东硕珉。”
奂沢点了点头,东硕珉,竟然姓东?
难不成是那一家人的孩子?不,不应该,那一家人都很护犊的。若是是东家人的话这个孩子绝对不会像这样一副日夜摧残,干瘦如柴,还十分恐惧,警对外地模样了。不过这种大嘶大吼的模样性格倒是异常地像,还有那份不甘示弱......
奂沢抬眸,对着东硕珉问道:“ 你可知你父母为何人?”
东硕珉摇了摇头,答道:“ 我怎么知道,我唯独有身上那一身蓝色的衣服和自己这个名字,我本身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你问我这个作甚?”
奂沢没有回答东硕珉的话,继续问道:“ 那你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吗?”
东硕珉皱了皱眉,不高兴,大叫道:“ 我怎么知道啊!我要是知道的话我早就不会是在这个鬼地方,这副鬼样子了好吗?你蠢吗?!蠢泥鳅!”
一旁默默震惊地老爷爷:“ …… !”
忍气吞声地某只蠢泥鳅奂沢:“ …… ”
吃完饭后奂沢便带着东硕珉去到自己的那间房中,把东硕珉安置到空荡荡的房间中的另一端,转身便睡了。
三年了,在这三年中的每日,东硕珉起身便会与奂沢一起去包包子。在奂沢意识到东硕珉手中所包出来的包子有怎样的惨不忍睹后,便指示让东硕珉去一旁负责蒸包子了。东硕珉被奂沢指示后一阵子不高兴,不过由于现在他是靠着奂沢来生活,不得已听后者的话去办事。
这样一天下去,唯独会在午后即将晚上的时候,东硕珉才会有机会去出门调查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
奂沢与东硕珉根本不和,二人时常暗地下私自争吵。由于奂沢一直以来都认为吵吵闹闹,嚷嚷来嚷嚷去是件十分愚蠢的事情,更何况是与一个像是东硕珉一样一但是看你不顺眼便根本都听不懂你说的道理也根本不会去听你说的道理的人,奂沢觉得与其在同一个屋檐下呼吸空气都是种浪费和麻烦。所以,奂沢时常便变成了被东硕珉吵来吵去,闹来闹去,耍来耍去地那个受害者。于是,局面从一开始互相平等的争吵状态变成了东硕珉一个阵子地欺负奂沢。
这也不能说奂沢不烦,他只不过是懒得搭理东硕珉罢了,并且,他并不是一个会去与别人打嘴架的人,他是只会按照别人跟他斗嘴的方式胡搅蛮缠地说出一些那种甚至是有些可笑的话语去攻击和捍卫自己。这点可以从奂沢叫东硕珉 “ 青毛龟 ” 这点上看出来。
不过尽管如此,奂沢还是有一个爆发度的,只要是东硕珉不去约过那一条忍耐线,奂沢便会无动于衷。
不会打嘴架不代表奂沢就没有别的报复的方式。
但是东硕珉这种希望知晓自己真实的身世的执着怎会不被一旁默默无闻地奂沢看入眼中?奂沢看东硕珉每日这忙忙碌碌模样,觉得东硕珉就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一样白忙活。于是奂沢某日终于忍不住无奈地开口说出了自己时久以来一直都藏在心底的猜疑。
那天,包子铺掌柜的老爷爷出远门去填补做包子的材料,东硕珉正在清洗蒸笼,奂沢正在此时突然地叫了他一声,声色平平地道:“ 东硕珉...... 青毛龟。”
东硕珉闻言猛地转过身来,瞪了一眼奂沢,嘴角抽搐着答道:“ 你有毛病啊臭泥鳅,叫我干什么?”
奂沢一脸从未变过表情的木头脸,答道:“ 我要给你一个找到你家人的建议。”
东硕珉气哼哼地咬牙,道:“ 不需要,走开。”
奂沢根本没有理会东硕珉的话语,继续自顾自地,道:“ 你可否知晓东边的剑修世家,便也就是东氏世家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