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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2/2)

冷静的可怕,冷静到甚至都感觉不到身上的那些疼痛之感。

三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昬烛从一开始那仿佛绝望了般的发疯与哭嚎直到最后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无神地望着自己眼前那漆黑漆黑的石板地,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那正常人都会有的苦不堪言直到最后那扭曲了的沉默与冷静。

当然,他们三人也都是人,自然也至少有点人性。每次在给一个新的试药人烙印的时候都会异常默契地保持沉默,可能是因为他们在心中某处感觉这是他们唯独可以最后赐予给那些即将面临余生无尽的绝望与折磨的人们的敬畏。

看着那冷淡无比的表情,包括壮汉在内的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们还真的没在烙印的时候见过这么冷静的试药人。简直仿佛现在他们四人在这个屋子中做这些事情都只仅是在发呆,自己做自己的事情般,好像这压死过、烧死过无数人的巨型烙铁不过就是个装饰品一样。

要不是昬烛那双乌黑的眼睛还是异常的炯炯有神,三人都要以为昬烛已经死了。

壮汉掐了掐时间,冲着注视他一举一动,十分警惕的二人点了点头。壮汉一伸手将压在昬烛那薄弱的身体上的那巨大的烙铁拿开,烙铁底下粘连着片片缕缕的皮肉,随着那一大块铁的脱离也随之撕下了好多皮肤。扶着昬烛的那二人默不作声地瞟过了一眼昬烛那一滩血肉狼藉的背部,各个暗自稍稍咬牙,虽说见过无数,他们却依旧无法习惯这种血肉淋漓的场景。

二人松开了捏押着昬烛的手,就见后者仿佛一个断了线的木偶般,面朝下直直地倒了下去。正在他们二人犹豫不决,准备伸出手来将昬烛一把扶起的时候,后者突然挪动了一下肩膀,随后好像是牵连到了背部的伤口,微微地抽搐了一下。

随后昬烛缓缓地放慢了动作,他背部血淋淋地涌着一股股的鲜血染红了灰色的小石席,昬烛一点点地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他原本还带些血色的面孔现在彻底的苍白无力,整个人就好像是迎风轻轻一吹便会倒下般。

壮汉清理完烙铁后抬起头来一愣,随后摇了摇头,依旧是那没有多少情绪却似乎对世间万物都抱有不满的心态般的口气,给昬烛说道:“ 你走吧,都已经烙完了。这二人会陪同你一起回去,这些日子...... 你就好好的休息罢。”

说着,将手中的东西一放,彻底地转过身来望着昬烛,续道:“ 你的衣服我会吩咐人去给你尽快送去,现在先忍着点罢。”

壮汉言罢,给三人挥了挥衣袖,不耐烦,道:“ 走走走,滚,你们二人把这试药人给带回去就回来就行了。”

昬烛抬眸冷噤地看了那壮汉一眼,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那双眼睛中 “ 咔咔 ” 作响的算盘硬是让那壮汉浑身一抖,皱了皱眉,僵硬地转过了身体努力地试图不再去关注昬烛那让人发指的视线。

那鸭嘴男人与较为年轻的男孩互相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地伸手扶稳了昬烛晃晃荡荡的身体,感受到后者不舒服的回避,二人便也就由伸手扶着昬烛的身体逐渐变成了东躲西闪地各种尽量试图不让昬烛那轻薄的身子板倒下。

血徒昬烛血肉模糊的背上一路淌下,滴滴答答地流了一走廊,踩得鸭嘴男人与年轻男孩满脚满鞋都是猩红色的鲜血,令二人有种想要挠墙发疯一样地抓住昬烛让后者停下来关照一下自己伤口的冲动。

你不疼,我们看了都为你疼啊!

然而奇特地在二人身前负责领路带队的昬烛则是好像没事儿人一样,虽说走路比起一开始更是一瘸一拐,看起来十分别扭,但是那脸上的表情简直就冷淡地仿佛他自己背上的伤根本都不是他的伤一样。

鸭子嘴男人与年轻男孩深深地觉得他们真的要被昬烛这种古井无波的状态搞疯了,现在的他们宁愿有个抓着自己嘶吼、发疯、痛哭的试药人也不愿意这就好像守着一个行走的尸体般的昬烛。

(行走尸体昬烛:“ …… ” 老子还给你们带路呢好吗,傻b一群。)

三人晃晃悠悠地一路走了回去,鸭嘴男人为昬烛解开牢房的锁,二人看着昬烛面无表情地一瘸一拐地走进去后,赶紧锁好牢门便快步离开了。

昬烛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徒然一阵晕眩,忍不住伸出手来一手扶墙,痛苦地攥住手指。

背部还在滴滴答答地滴着血,昬烛的视线略有些模糊,在一片昏昏沉沉的黑暗中,他小声地叹了口颤颤巍巍的气,身体顺着墙坐了下去。

背部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昬烛轻轻地笑了起来,那是一种空荡荡的笑声,由于胃的伤还没有好,那笑声就好像每次都在用昬烛身体里的最后一口气一样,嘶声力竭。

正在昬烛准备闭上眼睛好好的休息一下的时候,一片寂静的黑暗中突然响起了一阵略有些急促、令昬烛感到莫名熟悉的脚步声。

随后,在昏昏欲睡的昬烛眼前的牢房外一小抹橙色的暖光一摇一晃地逐渐扩大,栏杆外出现了愣头大叔的身影。愣头大叔手中提着一盏烧的旺盛的油灯,面色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不过看向昬烛的目光此刻却是多了几分复杂。

昬烛现在的样子可以说是被糟蹋的不浅,显得十分狼狈,瘦弱的身体后背被烫出了一个血淋淋的大字,几乎可以看得见那层皮肉下的白骨。疲倦不堪的昬烛半身倚在墙上,蜷缩在那里,一头黑发乱糟糟地披散着,有几缕青丝垂落在他身后与泛滥的皮肉缠到了一起。脸上的唇下还带着斑斑驳驳的血迹,明显是方才吐血留下的痕迹。他肩上、胳膊、双手的手腕都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惨白的脸上那双原本清晰透彻的眼睛现在则是一片昏昏沉沉地,就好像是失了光般。

昬烛实际上并非是为了现在这些皮肉之痛而烦恼,他现在更多的是在策略自己究竟是该如何逃离这个地方,与试图回忆起 “ 昬烛 ” 这个角色在 《 斩,仙断冥邪 》中的点点滴滴的信息,尽量地把握自己今日以后究竟是该如何走自己这条炮灰二boss的投河奔井之路。

可是不知情况并且并不能够看透昬烛的愣头大叔却是误会了,他还以为是昬烛受到这种种待遇后抑郁了——虽说昬烛的沉默却是也有这一小部分——被打击的很重。

愣头大叔拿着要间挂着的那一串钥匙,将牢房的门解开,从怀中掏出了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递给了正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的昬烛。

昬烛将衣服拿到一旁,咬牙忍着背部传来的一阵阵疼痛感,抬起头来淡淡地望着那愣头大叔的一举一动。

“ 疼了吧?” 愣头大叔摇摇头,与昬烛对视,道。

昬烛就这么看着他,他现在全身都很疼,根本不想要再费任何力气或者气力去与他说话。

愣头大叔也明白昬烛现在有多么的难受,笑了笑,道:“ 这是给你的衣服,背上的伤...... 是不可以敷药的。那块烙铁上他们应该是浸了水银的,哎,这个你自己小心点吧。若是有什么身体上实在是不舒服的可以告诉我。”

昬烛在听到水银这两个字的时候微微蹙眉,水银是有毒性的,背上竟然染上了那么多,还是被烧进去的,现在再清理估计已经是晚了,而且...... 这个地方估计也没有可以清理伤口的地方。

这个祁书鸯是纯属想要折磨人吗?

徒然想起了什么,昬烛抬头望向那愣头大叔,开口声音沙哑,缓缓道:“ …… 你的名字,是不是姓楚?是这里的楚老管事......?”

那愣头大叔闻言顿了一下,皱眉,答道:“ 不错,就是。你以后便这样叫我也罢。”

昬烛眨了眨眼睛,闷闷地应了声 “ 行 ”,便又不说话了。

楚老管事 “ 哎 ” 了一声,徒蹲着的姿势起身,略带担忧的神色看了眼昬烛,道:“ 我现在暂且有些忙,你自己看好你自己罢。背上的伤自己记得小心点,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吗?”

昬烛呆了一刻,抬头望着他,道:“ …… 我背上被烙上的究竟是什么字符?”

楚老管事撇嘴深思片刻,道:“ 就是祁大人的姓氏,那个 ‘祁 ’ 字。”

昬烛淡淡地 “ 哦 ” 了一声,楚老管事待了片刻,见他没有再多的问题后,便又唉声叹气地 “ 哎 ” 了一声,转身走出了那小小的一间牢房,将门再次锁上后便离去了。

昬烛呆呆地坐在那里,双眼半睁半合,仰着头半支着身体。

…...疼的根本睡不着觉。

昬烛现在脑中的思绪很乱,他很想要休息片刻,可是身体上的不适偏偏就让他死死地睁着眼睛,意识越发清晰。

昬烛最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罢了,想想其他的事情吧。

若是昬烛没有记错的话,“ 昬烛 ” 这个角色,也就是现在的他自己,日后总是会以某种方式胜任冥界的鬼使这一职位的。

“ 昬烛 ” 在原文中是冥界界主,现任阎王手下的一个十分重要的侍从,对待阎王的忠诚简直仿佛是阎王的一条狗般,手中掌控着许多冥界等多方的势力,并且由于是他处理冥界点点滴滴的文件卷宗等等,所以是十分了解冥界中各个事项与少有人知的事情的。

在原文中,至少对于凡界来讲,“ 昬烛 ” 与他 “ 冥界鬼使 ” 的这一称号可以说是恶名昭彰,只要是听闻了这几个字都少有人不会开始瑟瑟发抖——因为在原文中 “ 昬烛 ” 手中染血无数,杀人如爇,曾经在原文中将整整一个五万多人口的城池一夜间全部屠杀,说得好像杀猪一样。

宗原文中所述:

「荒凉的三岚城遍地满是散发着腥臭的尸身,血染红了焦黄色的土地。乌云遍布的夜空中盘旋着几只 “ 嘎嘎 ” 叫着的乌鸦,在这凄凉的废墟中亭亭玉立着一抹胜过夜晚的乌黑。

那是一个男子,他苍白无色的双手被他杀死的那些人的血染污,一头长发轻易地束在身后,身上披着一件漆黑的头蓬。他的一双眼睛被一条粗厚的黑布遮住,脸上那淡漠的表情难以看出任何情绪。

这是一座血城,然而他,便就是这座血城中的最后一孤薄影。」

以上摘自如今被某作者坑了的文,《 斩,仙断冥邪 》中某一章经典的二boss首次登场的场景。

昬烛淡淡地倚在墙旁,所以自己就是要这样登场的吗?

话说这系统也是足够可怕,自己竟然不自觉地就束了个马尾,还被说中了。(一脸懵逼的系统:“ 这真的不关我事,是宿主爸爸你手残,真的。” )

按照 “ 昬烛 ” 在原文中的表现,若非自己也要对阎王虔诚无比,忠诚的跟条狗一样吗?

对此,昬烛表示静静地拒绝,虔诚?忠诚?在说他吗?不可能的,他最多可以给你演出来,但这还不保证你身后他不会趁机桶刀子。

「看着脚下那燃烧着的、冰蓝色的阴火,卓古砻紧紧握着手中的那把雪银色的长剑,他哲白的衣服在空中被风吹地 “ 咧咧 ” 作响。

正在此时,他眼前出现了一个黑影,卓古砻微微睁大了眼睛,紧咬着的牙略有些发麻。就见他突然加快速度向那黑影冲去,一剑刺入了那黑影的胸口中。

黑影正是刚刚出关的昬烛,他一头束起的漆黑的长发不及,在半空中松散开来,就见他仿佛一片落叶般坠了下去,白色的血液黏在卓古砻那把银剑上。

黑影没入冰蓝色的火海,被那仿佛魔爪般的火焰熊熊烈火彻底吞嗤,化为尘土。」

又一次摘自莫名被作者坑了的劣质爆火种马文 《 斩,仙断冥邪 》之经典之昬烛的坑爹之死。曾经引起了严重的众怒与刷频的长评怒骂,导致作者当时竟然不得封闭了评论区,成了某种马文网站的一大奇景和当日的头条新闻。

昬烛脸黑了,男主儿砸呀男主儿砸,你怎么就这么直接地将 “ 昬烛 ” 这个角色杀了呢?!这么明摆着到手头的信息库你怎么就这么随意地把人家一剑捅死,扔到阴火之海中烧了个灵魂破灭,死无转世了呢?!

想到这里的昬烛又不禁自己扶额,不说了,怎么样傻屌的剧情,《 斩,仙断冥邪 》也都是他这个坑爹作者写的。

昬烛对此只能对男主儿砸卓古砻表示:儿砸,爸爸只能对不起你了。

昬烛并不记得——也同时并不觉得——自己有曾在文中提起过 “ 昬烛 ” 这个角色戴眼罩是否是因为他是个瞎子,他当时只不过是因为 “ 昬烛 ” 这个角色他就是这么临时设计的所以也没有想一个戴眼罩的原因。

现在穿越过来后的他倒是想要抓狂,按照系统这种屌屌的尿性,应该不会真的让他日后给瞎了吧?(徒然邪笑系统:“ 宿主爸爸你猜,可能会也可能不会,谁知道呢~?)

昬烛一脸苦逼,他真的并不想要又瞎又阙地去做什么反派二boss啊......

当昬烛回忆起曾经他见过的什么杨川涑,什么断山门,看来都是 《 斩,仙断冥邪 》的人物和门派啊...... 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变态丹圣祁书鸯。

不过像是什么东家,西家,密机阁,还有东硕珉和西奂这些......人,《 斩,仙断冥邪 》的文中可是从只字未提的。

从此可以看出,《 斩,仙断冥邪 》已经成为了一个独立运转,并且十分完整的世界,一个可能是由昬烛所创却由系统与天道补充的世界。

昬烛淡淡地笑了,要是真给他冠上什么 “ 创世圣主 ” 一类的头号,他还不知道自己承担不承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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