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最后一道铁门,花无谢在墙角终于找到了那人。
卫荣不知花无谢来此是何用意,从一旁的舀了一瓢冷水,正待泼过去之时,却闻花无谢低喝一声:“住手!”
卫荣的手及时缩了回来,听花无谢的语气,好像压着怒气似的,如此一来卫荣退到一旁不敢再动。
在花飞扬的搀扶下,花无谢慢慢行至傅红雪跟前,看清楚那人的状况时,他袖中的手慢慢的握紧,眼神中隐晦的暗光越发的犀利,“大哥用的什么刑?”
站在一旁的花飞扬清晰的察觉到花无谢身上隐忍的怒气,实在是不明白怒气从何而来,不过这样的二哥真是极少见到的,暗暗的咽了口口水道:“鞭刑...”
可花无谢在他身上看见的不止有鞭伤。
“卫荣。”花无谢语气清清冷冷的,“把他带出去,安置到我房内,找军医过来。”
卫荣啊了一声,看了看地上的傅红雪,颇是为难:“先生,这...他是傅红雪!”
花无谢冷冷的扫了卫荣一眼,后者一下子住了嘴,只得将毫无知觉的傅红雪背了起来。
花无谢很少生气,况且这次怒气来的突然,让花飞扬都不敢说话。
“咳咳...”坐在凳子上看着军医忙活的花无谢抵住唇轻咳几声,却又牵动了伤口似乎咳得有些停不下来,捂着伤口咳得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二哥!你回去歇着吧!”花飞扬忙给人倒了一杯水,实在搞不懂今天二哥这是怎么了!
花无谢喝了些水咳嗽才渐渐停了下来,脸色依然白的像纸一样,却仍是摇头拒绝:“无碍,不用担心。”
不光是花飞扬不懂了,卫荣就更加不明白了,忍不住张口道:“先生,虎牙寨是马贼没错,可不至于老弱妇孺都要杀掉,再说傅红雪还伤了你!您这么紧张他做什么?!”
饶是花飞扬在一旁疯狂的眨眼睛提醒卫荣不要提起这茬,可卫荣心直口快,还是给口无遮拦的说了出来。
果然花无谢脸色又沉了下来,“我再说一遍,虎牙寨不是他做的!”
“可他差点杀了您!”
“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花无谢气极,说完这句话便又引得一阵咳嗽声。
“先生...”卫荣顿时愧疚无比,干巴巴皱着个脸不敢再说。
老军医这边也忙完了,来到花无谢面前道:“将军,傅红雪暂且保住性命,只是外伤太多,有几处伤到了肺腑,能不能醒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花无谢站起身,花飞扬赶紧懂事的扶着人走到了床边。
“他能醒过来。”花无谢凝视着床上的人,突然呢喃了一句,也不知说给谁听。
傅红雪身上缠满了白色的纱布,不少地方都浸透着殷红的献血。
花无谢沉着眼睑指着傅红雪肩膀上的伤问道:“那是什么伤?”
老军医诚恳道:“是铜烙印。”
花无谢又一一问了几处,表情淡淡的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卫荣,这几日谁进出地牢,都给我叫过来。”
卫荣不敢再顶嘴,乖乖的出去喊人了。
老军医忍不住劝道:“将军,您的身体不宜多动,这些事情等少帅回来解决也好。”
花无谢轻轻的摇了摇头,温声道:“没关系,老先生先回去吧,我问些话就去休息。”
等了不多时,卫荣便喊来了那几人。
花无谢坐在凳子上,脸色苍白,神色也显而易见的低沉。
“先生,唤我们来何事!”
花无谢抬眼一看,好啊,四个就有三个是跟在自己身边的亲信。
“跪下。”
听到这两字,四人皆是面面相觑,卫荣在一旁没好气的哧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跪下!”
几人察觉气氛不一样,一个个迟疑的跪了下去。
花无谢道:“动用私刑,你们可知罪?”
冯客是个粗人,大着嗓门惊疑道:“先生说的可是傅红雪?那是他罪有应得!更何况伤了先生您!”
‘啪‘的一声,在冯客话音落下的同时,一个茶杯应声摔碎在他脚边。
花无谢审视的目光一一扫在他们脸上扫过,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四个人都吓了一跳。
“这里是军营!不是你们公然发泄的地方!”花无谢这次真的被气得不轻,额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目无军法!乱用私行!还不知悔改!都去马场呆着去!没有我的命令就一直在里面干活儿!”
说罢,花无谢又断断续续的咳嗽起来,花飞扬赶紧催促道:“赶紧走!听不懂吗?!”
卫荣心知赶紧离开让花无谢休息才好,连踢带踹的赶着四个人出了门。
花无谢也实在坚持不住,被花飞扬半扶半托的带回了房间,昏睡过去之前还拉着花飞扬的手道:“看好傅红雪,不许别人再碰。”
花飞扬哪里敢说不字,连忙点头答应:“二哥,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