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坦坦荡荡认了,倒是让人无话可说,揪不出错处来。那大臣一腔指责之言无处宣泄,憋得脸都红了。
宏治帝盯着萧知尽,眸色深沉,有注意着宏治帝的臣子明显看到端坐龙椅上的帝王那一闪而过的杀意。
“萧大人,你敢说你没半点私心?”朱启明忽然开口道。
莫厌迟周身一颤,极力稳住身形,佯装无事,扭头看向萧知尽。
朱启明所言何事,萧知尽心知肚明,不过朱启明无凭无据,他倒是毫不畏惧,抬眸道:“臣的心即是忠君。”
“好一个忠君。”朱启明怒极,咬牙切齿道:“萧大人如此尽心尽力,跟二皇子同床共枕,同进同出,不知是忠君,还是有其他私情?”
朱启明没有明说,原本就心生疑虑的官员们却恍然大悟,对他的话信了七八分,惊骇地看着萧知尽和莫厌迟,一时语噎。
莫厌迟攥紧袖中的拳头,冷冷看着朱启明,不知是心虚还是愤怒,他抖着嗓音道:“皇兄,我和萧卿情同兄弟,同进同出实属正常,至于这同床共枕,望皇兄三思而言!”
“这话是否实属,召状元府的奴才们一一对过便知,皇弟何必恼怒,莫不是恼羞成怒了?”朱启明讽刺道。
萧知尽道:“殿下自己连证据都没有,可切莫乱言。彻查状元府是小事,可府中人多口杂,臣惭愧,臣也无法确保府中人个个忠主,会照实说话。”
朱启明想借此揭发他们,萧知尽拿不准府上有没有他的眼线,说这话是断了朱启明的后路,即便府上真有人说出断袖这些话来,亦可被认为是胡言乱语罢了。
“萧大人……”朱启明还要反驳,不料宏治帝拍案而起,怒道:“住嘴!”
他们纷纷看向宏治帝,一向冷静自持的帝王此刻气红了脸,眼中杀意腾腾,只因萧知尽跟朱启明站得近,官员们拿不准这是在看谁。
明树见形势不对,赶紧出言道:“皇兄,莫要忘了臣弟所言。”
宏治帝看了他一眼,怒火消了一些,忍了忍,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前日下完棋,宏治帝先离开,不久后明树便跟了上去,听到自家皇兄唉声叹气,便问了缘由。
宏治帝信得过明树,便将心中疑虑告知了他,跟明树猜测得不错,宏治帝已经怀疑起萧知尽的用意,不过他未曾接触过断袖,对这事也不甚敏感,只是一直心生芥蒂,想除去萧知尽。
明树没有反驳亦没有承认,而是道:“皇兄,萧知尽跟迟儿这几年来都不容易,萧知尽为了赶考,几乎脚都磨破了,而迟儿原本是多么活泼开朗的人,如今尽敛锋芒,连笑都不如意,这两人能重逢,自然要比常人更惺惺相惜些。那些质疑的人,才是其心可诛。”
宏治帝虽听进了明树的话,可情系皇后的他又怎么会看不出萧知尽看莫厌迟时,眼中那些情愫,而莫厌迟似乎早已知晓,有时候两人的举动亲昵得不似兄弟那么简单。
为了保住莫厌迟,宏治帝不得不忍下来,他在萧知尽和莫厌迟之间来回扫视,最后甩甩袖,道:“退朝。”
朱启明看着宏治帝离开的背影,恨意从眼中迸发出来,身边的官员见状,急忙出言提醒,他这才收回视线,将恨意收敛。
宏治帝一走,众人议论得愈发激烈,大多人是争论国储一事,而少数人躲在一旁,怀疑着萧知尽跟莫厌迟之间的关系。
朱启明的话半真半假,但回首近来发生的事情,尤其是两人离开回望乡台的那几日,确确实实是不大对劲的。不过若硬说是兄弟情,这也是合乎情理的。
他们正说得起劲,忽然看见江婉往殿外走,急忙拦住她,低声问道:“江大人,萧大人跟二皇子的事你知道吗?”
江婉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想了想,道:“大人们糊涂了。”
糊涂的官员面面相觑,追问道:“此话何意?”
“大人们明知我跟萧大人不合,这个时候问我,可不是糊涂。”江婉戏谑地看着这几人,摇摇头很是无奈。
江婉拿不准萧知尽两人的态度,也就没有多说,见朱启明走过来,便拱手告辞,跟着朱启明而去。
殿上人多口杂,江婉一言不发跟在朱启明身后,待上了马车,这才一脸怒意道:“殿下,陛下今日所为,可全然断了殿下的后路了。”
“意料之中,只是想不到父皇为了保住莫厌迟,竟然可以容忍断袖一事。”朱启明道。
江婉愣了下,问道:“殿下,您是如何得知两人……两人是断袖的?”
“前日入宫时母妃所言,且两人行为举止过分亲昵,想不知道都难。”朱启明沉声道:“可恨现下找不出证据,莫厌迟又有个贤王挡着,动都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