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厮满身冷汗,吓得躲在人群之后,不敢抬头,生怕抬眼便对上莫厌迟那双凛冽如锋的眼。
叶悯受到莫厌迟指使,一直默默地站在小厮的身后,只等着什么时候将人揪出,好让莫厌迟来个杀一儆百。
而莫厌迟倒是没有任何举动,说完后便端了茶悠悠地喝了起来。底下几个素日目中无主的下人站得久了,心中难免有了怨气,止不住抱怨了几句,这话音还未落,便被侍卫拎了出来,二话不说给按在了地上。
那人愤然道:“殿下,奴才不曾做错事,你这是何意?”
“掌嘴三十。”莫厌迟道。
侍卫也不敢多犹豫,抬起手来开始掌嘴,莫厌迟撇了一眼,对那丝毫不用力的侍卫道:“若是没力气掌嘴,明日本王便禀告父皇,将侍卫军换一换,你们也不必伺候皇家了。”
那侍卫抬手的动作一顿,下一秒便狠狠地扇了过去,那人的脸当即肿了起来。
在场的人听着一声又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心底忐忑不安,几个还心存怨念的人当即闭紧了牙关,不敢再言。
不多时,那人便受完了三十个耳光,原本还清秀的小脸变得惨不忍睹,甚至还掉了两个牙齿。
莫厌迟并未因此停歇,萧知尽才来两次,便有人通风报信,他必须将府上清理干净,以免危及到他。莫厌迟抬手挥了挥,轻描淡写道:“此人目中无主,即日毁了身契,赶出王府。”
“是!”两个侍卫俯首,将人拖走。
剩下的人除了叶悯外皆是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遭殃。所谓身契,乃是他们作为奴才们的凭证,若是身契被毁,往后便无人敢用,连温饱都会成问题。
莫厌迟显然不是打算杀一儆百,做做样子便罢手。而是开始一个一个叫出来,将他们平时言行一一列出,再逐一惩处,或刑罚或驱逐,绝不手软。
那些还未被叫到的人脑袋几乎垂到了地上,而那个被朱启明瞪了一眼的小厮更是吓得手脚发软,他本想趁乱溜走,叶悯眼明手快,将人给抓了回来。
莫厌迟见状,也不说什么,一一发落完府上的人后,这才悠悠道:“叶悯,将人带上来。”
叶悯点点头,拽着人往前去,其余人一开始便注意到了后面的小骚动,这会儿见莫厌迟叫了,纷纷把目光投到了那小厮身上。
那小厮被两个侍卫左右抓着,动弹不得,急道:“殿下,奴才没做错事呀。”
“是吗?”
莫厌迟抬手让叶悯去找来平时留着的证据,一条一条,当众念着,原本还嘴硬的小厮脸色愈发苍白,颤着嗓子道:“奴才冤枉,殿下要相信奴才呀!”
“是否冤枉本王心里有数。单凭一条谋害皇子,本王便可让你碎尸万段。”莫厌迟冷然道。
那小厮慌道:“奴才从未做过害主一事,殿下为何要污蔑奴才?”
莫厌迟笑了,“本王杀你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何须污蔑。”
那小厮还想着要争辩,莫厌迟手一挥,断了他的话,道:“来人,杖责一百,若死了便丢到乱葬岗喂狗,若活着便再打,打死为止。”
“是!”
其余大皇子安插进来的人都缄默不言,听着那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头低得更甚,生怕祸及自身。
这位向来不打理府中事务的二皇子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结束,他看着底下剩余不多的人,忽而反应过来,这府上除却宏治帝赐下的叶悯外,几乎无一人是他的人。
他凝眸瞧着他们,站在那儿想了许久,这才招来叶悯,低声同他说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叶悯得了旨意,干劲十足,立即遣散了府中那些平时就不安分的人,而后又去奴隶市场挑了几个顺眼的人来伺候。鉴于这些人尚未知道品行,叶悯便没有让他们接近莫厌迟里屋,以免酿成祸端。
莫厌迟今日之举明显是同大皇子宣战,虽说现在他无权无势,可由此也足以看出,莫厌迟真的得到了卫灵亲主的支持了。
若说这件事大皇子是不乐于见到的,那叶悯绝对是这世上最想见到的,他伺候莫厌迟三年,终于迎来了这一日。此后也许会比现在艰难万分,可是能完成他师父遗愿,助二皇子上位,便是死也无憾了。
叶悯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忙碌着,莫厌迟看在眼中,忍不住发笑。
翌日,张皇榜,现一甲。
状元,望乡台萧知尽
榜眼,秦岭县秦会岚
探花,望乡台江之晚
……
皇榜一张,虎视眈眈的众人蠢蠢欲动,大皇子原本要到林章学舍去会一会萧知尽此人,刚上马车,静贵妃便来了旨意,让他即刻入宫去。
与此同时,一道圣旨在宏治帝的命令下送出了宫。
反观林章学舍,自皇榜张贴出来后,大部分人就开始收拾本就不多的盘缠,拎着包袱遗憾离京,少部分人惴惴不安等在大堂中,等着这封定人前程的圣旨。
不久,宏治帝身边的李公公在八名御前侍卫的陪同下,到了林章学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