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星将折扇别在腰间,坐在椅子上品着仆人送上的茶水,赞了一声好茶。萧林和赵孟秋对这些没什么讲究,不过也有些口干舌燥,便也端起茶水喝了起来。
茶水入喉,总算缓解了口中的干燥。萧林看了一眼夜栏聆,发现他并未进屋,而是站在门外背对着他们,似乎在观赏园内的景色。让萧林注意到不对劲的是,夜栏聆的左手微微抬起,环绕在他左手的是一团赤红的灵气。
萧林放下手中的茶杯,来到夜栏聆身边,跟着看了看院内,发现并无异样,然而夜栏聆却面色凝重。萧林觉得这高家定然不同寻常,开口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夜栏聆并未回答,心中默念术法,抬起双手施放法术,顿时院内被夜栏聆的法术笼罩。不消片刻,灵气散去,一切恢复如初。哪知夜栏聆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不敢置信。
萧林看院内并未有任何变化,狐疑地问道:“怎么了?”
夜栏聆面色凝重,不禁慢慢握紧了拳头,正欲开口回答,此时高老爷从拐角处走了出来。高老爷看到萧林的时候连忙迎了上去,对着萧林和夜栏聆二人拱手作揖:“见过萧将军,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夜栏聆对他点了点头,而高老爷腰间的香囊却引起了夜栏聆的注意。
“无碍,我们是为了你女儿的案子而来。”萧林摆了摆手,直接说明了来意。
高老爷顺着萧林的手势看到了赵越星二人,冲他们躬身行礼,而后慌忙请萧林入座。
萧林坐在高老爷旁边,手指敲了敲身旁的桌子,问道:“高大善人,你和吴老爷之前关系如何?”
“提起这个姓吴的我就来气,”高老爷气的直拍桌子,“早知如此,当初我还不如把女儿嫁给那个陆秀才!”
“高大善人,陆秀才是?”萧林问道。
“啊……”高老爷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颇有些懊恼,看着萧林玩味的表情,高老爷干脆心一横,接着说道,“他叫陆封,今年二十有六,是教我女儿作画的老师。”
“那是三年前,我女儿看他在街边卖字画,许是看他相貌英俊,偏要跟着他学作画。我派人去调查了一番,发现这个陆封虽然饱读诗书但是家境清寒,爹娘早逝,没有什么亲戚也没朋友,实在是可怜,我就寻思着把他请进家里来教我女儿。”
萧林眨了眨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陆封和那些迂腐书生不一样,言语总是天马行空的。我看他满腹才情,不应当只是个秀才,结果他说不屑于参加科考,傲得很啊这小子。后来……哎……其实也就是今年的事,我女儿和陆封两情相悦,虽然他比我女儿大了足足十岁,但是我想着既然我女儿和他在一块儿那么开心,那就找个良辰吉日那他们俩成亲吧!我也不在意他没钱,我有啊是吧?”高老爷说着拍了拍自己胸口,长叹了一口气,“我也不需要他入赘,对我女儿好就行了,我本来还打算等他们成亲以后,给他们办个学堂,这让他也有用武之地不是?”
“那为什么又同意吴家的提亲呢?”赵孟秋很是想不通。
“我也不想同意的啊,”高老爷神情激愤,接着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道,“但那个是皇上钦点的状元郎,谁敢惹?”
“也对啊。”萧林揶揄地偷偷瞄了一眼赵越星,只得到后者一记眼刀。
“对啊,您说是吧?”高老爷难掩悲痛,“那刘红娘带着吴家的聘礼来提亲,说他吴珝待人和善人人皆知,而且现在又是状元,说的我都懵了。不过后来我也琢磨过,这刘红娘说的也不无道理,就不再费心去想这个事,只当是对不起陆封吧。哪知……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说到伤心处,不禁老泪纵横。
高老爷的话让萧林微微挑眉,心中暗自思索了一番。
“对了萧将军,我女儿能让我接回来吗?”高老爷满脸悲戚,“我真的不想让我女儿留在他们吴家啊!”
“嗯……”萧林摸了摸耳朵,回道,“待我查明了真相,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高老爷连忙拱手道谢:“多谢萧将军。”
“不必多礼,”萧林摆了摆手,复又开口问道:“你可知道陆秀才在哪儿?”
高老爷回想了一番,回道:“许是还在北街,对了,他家里有棵一人粗的柳树。”
“好,多谢,”萧林轻拍大腿站起身来,忽然对高老爷说道:“高大善人,你可信鬼神之说?”
高老爷跟着站了起来,抬起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毫不犹豫地否定:“这个世上哪有鬼啊,萧将军说笑了。”
萧林抬眼看向站在赵孟秋身旁的夜栏聆,夜栏聆却是一直盯着满脸悲痛的高老爷。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萧林他摸着腰间的佩剑,心中若有所思,而后对高老爷拱手告别:“多有打扰了,若还有别的发现,我会再来找你的。”
高老爷连忙躬身行礼,将四人送至高府门外。
萧林看夜栏聆自从进了高家便一直眉头紧皱,离开高家有一段距离后,忍不住说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赵越星和赵孟秋不约而同的看向夜栏聆。
三人的注视让夜栏聆感觉不太舒服,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他开口问道:“接下来要去哪儿?”
赵越星和赵孟秋二人又将视线转移到了萧林身上。
萧林眨了眨眼,神情很是纯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