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艳文不想再说什么,袖子一甩在漆宴孤鸣视线里消失了。
有多少事情是即使做了也没办法依照设想实现的,比如眼前这件事。漆宴孤鸣忽然呼出一个气音,接着笑了起来,手中的桃枝颤抖了两下顽强地保住了所有的花朵。
漆宴孤鸣笑过了却不免觉得悲哀,但到底在悲哀什么他又说不出来,只能很快调整好情绪。
桃林的尽头便是掩藏在传言之中的医庄,自从藏镜人带走史艳文之后,这个地方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生老病死早已看得太多,也就习惯用麻木不仁来伪装。
只是扒开结痂的伤口,内里早已是恶臭的脓水,不过自欺欺人的光鲜亮丽。
这厢麻木不仁的赤脚老医生转道返回,那厢擅自挟持了苗疆王子的奚霏舟也已经摸到了苗疆边界。
他原本只是打算抢了草药就走,谁知道苍越孤鸣要比他想象的弱上不少。他见过千雪孤鸣的星辰变,也见过师叔的……
“看来苗王还是挺在乎你的。”特地绕过苗疆留在中苗边界的暗哨,好不容易窜进了夜銮台密道,随着暗门落下,密道石壁上幽幽的光线亮起,奚霏舟送了口气把苍狼从背上放了下来。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想用我要挟父王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苍狼坐在冰凉的地上,身上的伤口虽然已经处理过了,但是左肩处的绷带也已经渗出了红色。
“这个问题,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自作主张带走你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奚霏舟蹲下来,苍越孤鸣身上的伤看起来凄惨,其实他下手很有分寸大多只是淤伤,只是左肩到底是贯穿伤。
“听说你可以说是北竞王养大的。”确定了没有大问题以后,奚霏舟有回到了原本的状态,竟然打听起苍越孤鸣的过去。
“苍狼年幼丧母确实由祖王叔教导。”苍狼愣了一下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件事。
“那就可以理解你为什么说这个样子了。”奚霏舟拉着苍狼站了起来,“北竞王不曾提起过你其实还有一个亲哥哥的吗?”
苍狼踉跄一下站稳,垂着眼睛一言不发,此刻的他像极了被人抛弃的幼兽。
“想来苗疆也不希望这种丑事被人知道。”奚霏舟挑了下眉拉住苍狼,“走吧,小王子,如果你运气好还能赶在你爹赶来前,见一见,你名义上的大哥。”
“我知道我有个哥哥。”苍狼皱了下眉,两片唇瓣微微努动,“我记得母亲说过,但是我以为他已经死了。而且他不叫这个名字。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父王也不允许有人提起那个名字。”
这一次奚霏舟没有接话,幽幽的光照在他脸上显得他的表情有些扭曲。密道中只有嗒嗒的脚步声,连只爬虫经过的声音都不曾有,这般静谧无形之中加大了两人身上的压力。
“你就不怕我把这个密道告诉父王吗?”苍狼捂着肩膀跟在奚霏舟后边,这个密道虽然阴森森的,但却很干净应该是经常使用,再一联想入口的隐蔽和夜銮台的特殊性。
奚霏舟闻言哼笑两声对苍狼说道:“小王子,有些威胁可以成为筹码,有些却会成为催命符。更何况,你真的在苗王面前有话语权吗?”
“……我没有威胁你。”苍狼抿唇。但是话说道一半他又警觉自己为什么要向一个绑架自己的人解释那么多。
“难不成你只是提醒我该把你的眼睛蒙上,省得你记路?”奚霏舟嗤笑一声,“算了吧小王子,我睁着眼睛都记不住路,你还想记住。”脚步站定,眼前是三分的岔道口,但此时他也不知道哪一条才是正确的路。
………………………………
“小霏舟问了密道的地图?”漆宴孤鸣略感有趣地挑了下眉说道,“你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