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落白绸,幔笠摘落,怅然之间元嘉说道:“吾也是害死颢穹的人之一。”
“就连罪魁祸首孤王也已经释然,如果王兄还是无法释然的话,不妨让苍狼打上一掌……”狼王印。
“免了,吾释然了。”燕风元嘉笑了一声,又叹了一声,“那就这样吧。”
“你就打算用这张面容吗?”虽然这样更是熟悉,但……
“你需要一个解释,吾自然不会拆你的台放心,这样对吾也有好处。”燕风元嘉轻轻摆手示意无关系。
“嗯。”但是他介意啊。
“有一件事情提醒你,元邪皇复生只是时间问题了。吾最终还是疏忽了,但愿幽灵魔刀在魔世的封印足够结实。”
“是千年一魔元邪皇?”苍越孤鸣微微皱眉,传闻之中的魔。
“……正是。”元嘉沉默了一瞬说道,“还有一件事情要告知你。”
“什么事情?”
“如今吾已是魔族,恰好正是元邪皇出身的畸眼族。而更坏的消息是他已经知晓吾之存在了。”燕风元嘉想起先前在达摩金光塔发生的事情。不得不怀疑一下,是不是默苍离离开以后天运最差的成了他自己?
嘛,总归还是有九算垫底的,不慌。
“这就是太师所说的,难言之隐?”
“她是这么说的?也,算是吧。”燕风元嘉舒出一口气,“吾希望她退居幕后。”
苍越孤鸣问道:“王兄不问问太师自己的意见吗?”
“问?她懂吾。”
“啊,王兄与太师之间的默契真是令孤王羡慕。”他就没有那么一个人了。
“王座之上注定孤家寡人,”燕风元嘉缓缓闭眼,久远的过去依旧只是迷离碎片,但有的人哪怕不完整也刻骨铭心,“哪怕是身边最近的人尚有一日抗命而行。”
苍越孤鸣:“王兄感触良多?”
燕风元嘉揽起衣袖,倏而抬头望天:“随口一说罢了。吾已经记不清了,先天不记年,年岁虚人影。”
苍越孤鸣自知自己触到了人心禁地:“失去的可以用新的填补,王兄也勿太过神伤。”
“吾不知为何失去了情感,是默苍离将其唤醒了一部分,但终究不是全部。你填补得了从来没有的空洞吗?呵。”燕风元嘉垂下头去看苍越孤鸣,年轻的王啊,总是满心宏图,就与他过去一样。
“这么说倒是孤王孟浪了。”果然啊,还是老样子,旁人进不得半步,那他进了半步,不算是旁人了。
燕风元嘉轻叹,弗如微风:“吾都要比你大上多少轮回,填补吾只过去,待你能活那么久再说吧。”
白衣背影如风,却是文之风,儒之风,有形而无形。
“是你让他来说那种话的吗?”清风渡来,白衣翩跹而至,“多余。”
宿君止腕停下墨笔轻轻置于笔山之上,盈盈眉眼似笑非笑,“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本以为默苍离死后你会愁情难了,这般是我多事了。”
“谁说他死了。”
“你身边无他。”
“……他没死。你会见到的。”
“可我一点都不想见他。罢了,那是你的执着。”宿君盯着燕风元嘉眼目,最终还是放弃,化作一声绵长叹息。
“话虽早已说尽,但我还是要说,欢迎回来。”
“嗯……”
“我会请辞太师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