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越孤鸣还是第一次直面这种情况，虽然在过去的一年中他面临的恶意已经太多太多。

“你明明很清楚，其后一年的魔世祸乱谁才是罪魁祸首。”元嘉这般说道，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哪怕知道的人不在意，不知道的人无法想到。

“是，孤王很清楚，但我仍相信王兄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苍越孤鸣感到头疼了起来。

“有什么原因能让一个人纵容魔族入侵。”元嘉反问道，从一开始他就做好了承担这罪责的准备。只是如何承担倒是未能定言。

“但王兄不是人族。”苍越孤鸣话一出口才觉哪里不对。他明知道却还在忽略的事实，是最大的破绽。一旦被揭露，所造成的后果亦是不堪设想。

“你不该如此信任一个异族。”元嘉说道，缓缓地如同长辈教导后辈一般。

漫长地沉默之中，是谁先叹了一口气打破僵局不清楚，苍越孤鸣从王座上站了起，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王兄从魔世回来，为什么不狠心一点，学俏如来的师尊那般？”苍狼问道，虽然一开始他也不明白俏如来师尊默苍离的做法，但后来被人一解释更是毛骨悚然之感油然而生。

“……”元嘉没说话，只是面上顶着的那张与苍狼酷似的面变得有些别扭，像是哪里不同了。

“因为王兄与他不同，孤王也与俏如来不同。”

元嘉旋身摆手，纯色的披风随着动作扬起落下，“吾从没教你什么，也不想教你什么。吾不需要你成为启晏的替代品，儒家亦不需要。”

苍狼闭了下眼再睁开已是清明自在：“你总让孤王觉得自己不如那个未曾谋面的兄长。”

元嘉听了不由一笑，微微眯起的眼睛扑朔着奇异的光芒：“生者永远不要妄想与亡者相较。启晏孤鸣的模样吾都快忘记了。”

“孤王是不是从来没问过，为什么你要装作是兄长。”

元嘉稍稍扬了下眉：“嗯？他求吾报复苗疆你信吗？”

苍狼摇了摇头，踱步在大殿上绕了一圈，皆是他的脚步声：“如果兄长是这样的人，那王兄就不会出现了。”

元嘉闭上眼不再说话，他的睫毛很长但并不浓密一根根很是鲜明。确实如果他是一心想要报复的人，他又怎会时常回想起呢？

“孤王明白了。”苍狼闭上眼睛点了下头，“兄长应当是王兄理想的学生吧。”

这般说连自己都觉得好笑。“你并非他，何必自比。”

苍狼挽过厚重的衣袖，盯住燕风元嘉双眼：“那王兄并非默苍离，何必自比呢？”

元嘉闻言一愣，撩过胸前白发往而后撇去，却是自嘲笑道：“本想以此告诫你，如今反到被将了一军。”

“孤王不想如此，但王兄总在撇清关系。”苍狼摆了下手压到披风上。

元嘉弯起唇角问道：“王上知晓吾真名吗？”

“嗯？”苍狼张了张口一时陷入沉思之中。他知晓漆宴孤鸣这个名字肯定不是真名，而太师口中的孤斐堇若是真名王兄因当不会这般问。

“众人皆知吾名孤斐堇，却不知吾在成为执明君前唤何名。”

“执明章循燕风元嘉。你说吾与你撇清关系，倒要知晓燕风元嘉与苗疆君王本就毫无关系。”

苍狼说道：“孤王认为一切皆是从无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