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人口却是超出燕风元嘉所能给予建议的范围。死伤多少素来只是一个数字,再多么惨重的数字,在死亡发生以后也只是一个数字。
“这并非短期能够解决的问题,若是想责问吾那三十万苗军的问题,吾尚能予你答复。”燕风元嘉说道,三十万不论在哪个时期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若苗疆没有损失那一批军队,如今的处境不会如此被动。
“孤王不需要那个答复。”苍越孤鸣摇了摇头,关于那个人的事情,他查的有够明白了。
“吾不认为有最错什么,一切皆是必然。”燕风元嘉缓言道,“阻止也许能使祸患延后,一了百了却难。”
一了百了有多难,就好比用紫金钵砸断幽灵魔刀一样,其中牵涉颇多,没人愿意为一件还未发生的事情,赌上最珍贵的东西。
这一点连他自己也是如此。
人之常情。
“王兄……罢了。”苍越孤鸣注视着他的眼睛,许久未说一句话,嘴唇几度开合最终却负气般侧过头道一声罢了。
元嘉轻声道:“抱歉。”
“没事,孤王早就知情。”苍越孤鸣转过头来正座,一瞬的时间便已经调整好仪态,王权加身,此身即是职责所在,哪有什么自由与任性可言。
“倒是王兄似乎还未能下决心?”
“决心,决定退隐吗?”燕风元嘉缓缓摇动羽扇,“吾看起来像是要退隐吗?”
苍越孤鸣问道:“但王兄不是已经将势力撤出苗疆了吗?”这短短几日之内苗疆之内可是少了不少人。
“退隐也许是必然,但绝不是这个时候,吾尚有未绝之事,又怎能仓皇退走呢?不过是苗疆安定吾已无需担忧罢了。”燕风元嘉羽扇安抚地在苍越孤鸣肩上拍了两下。“这一切你都做得很好。”
“王上,副军长求见。”殿外有人传报。
燕风元嘉羽扇在面前一顿,随后悠然划过,苍越孤鸣看了他一眼,便将铁啸求衣召入。
“臣铁啸求衣拜见王上……王爷。”铁啸求衣目光落在已经毫不掩饰的燕风元嘉脸上,他来的可真是时候,已是摊牌时机。
“副军长?”燕风元嘉一顿,缓缓开口。
“是,总要有一个说法。”
“哈,既然如此,为何副军长仍要唤吾王爷?”燕风元嘉说道,“当年真正的大王子身亡你不该也算得上是见证者吗?”
铁啸求衣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是,那种程度的伤不可能身还。”
“苗疆始终欠他一个交代。”燕风元嘉忽地羽扇一抖,“作为军人你确实尽忠,但吾仍然不喜你。罢了,罢了,这苗疆终究还要靠你来守。”
“王兄你果然要离开苗疆。”苍越孤鸣摸了摸心口垂眸道,“孤王有这种感觉。”
燕风元嘉闭眸再启:“不会太久,也许很快你就会再见到吾。吾只有一句话,远离颠倒梦想。”
一句远离颠倒梦想如同空间错乱,从不该出口的口中说出不该说的话。苍越孤鸣与铁啸求衣错愕不解之间,在披风飞扬珠玉击鸣声中,人已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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