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牢房是靠近边缘的,周围并没有其他犯人,这时旁边不远处却传来压抑着的男子喘息声。
一位牢卫将那人扔进去,许逐溪喊住他“这是什么人?”
牢卫知道她的身份,没多久就会出去的,自然不敢怠慢,回答道“那是杀天命帝的家伙,嘴真硬,就是不说出主使者。”
那个内奸?许逐溪都快忘记这件事了,还是陈循洛有耐心,真把这人找出来了。
那男子被扔进去后,一动不动的,像是一摊烂肉。
许逐溪打量他的脸部,眼眶上已经没了眼球,暗红的血液粘在脸上,似被挑断了手筋脚筋,缓慢的挪动着。
纵是许逐溪这样见惯了死人的都被触动了,好强大的求生欲。
许逐溪砍杀过无数的敌人,也与缺胳膊断腿的战友同吃同睡过。死的再恶心的样子,她都见过,但没有人有着这样的生命力,没有人再被这样虐待后还不死的。
“这人有点意思。”许逐溪对着陈虞说道。
陈虞这才注意到来了个新邻居,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就吓的直打冷颤。
陈虞虽然口口声声说要灭天虚要杀人,但长在深闺的她并没有真的杀过人,唯一杀的亲哥也是被毒死的。看到这样的惨状冲击很大。
“你是许逐溪?”男子听到声音,艰难的开口,虽然声音是嘶哑虚弱的,但也能
听出音色不错。
“对,你是?”许逐溪也有些好奇。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丑而已。”
“你和驯族先夫人什么关系?”出于直觉,许逐溪问道。
男子没有回答,连蠕动都没有了。
许逐溪也不指望他会透露什么,她对于前代人的事不感兴趣。
“我是个宫廷画师。”过了会,他主动开口“与先夫人有过几面之缘。”
“哦。”这男子想要倾诉,但许逐溪并不想听。
“哪有什么主使?天命帝做出那样人神共愤的事情,人人得而诛之。”男子一字一顿的说着“幸亏我与先夫人的本命兽有过交流,才能顺利杀了他。”
男子还在说着什么,许逐溪已经不愿听了,出声呵斥住他。
“被折磨成这样,为什么不想着去死?”许逐溪只对他的求生欲好奇“如此
苟延残喘有什么意思。”
“我要活着,我是驯族的恩人,我想和她葬在一起。。。”男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许逐溪听完是真的笑了,这世上的多情之人还真是不少啊。
“我可以告诉她的女儿你的事情,至于会不会同葬就看她的决定了。”
男子身体一颤,他没想到自己这样过分的愿望会有实现的机会。
“谢谢。”男子呢喃了一句,不再动弹了。
“他死了?”陈虞瞧了一眼,胆怯的问许逐溪。
许逐溪没看他的尸体,点了点头,就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许逐溪就这么待了两天,吃着牢饭,生活的倒也舒心,但不管她怎么要求,牢卫就是不给她喝酒,这让许逐溪很烦躁。
陈虞则把她当做情感垃圾桶,每天和她讲她暗恋的故事,许逐溪也一直听着,但从来没有回答过。
吃完早饭,陈虞搜刮了一些内容准备对许逐溪讲,却发现她变了,依旧是靠着墙壁,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让陈虞本能的害怕。
“喂,许逐溪。”陈虞喊了声,没有回答。
“还活着吗?活着回句话啊,你。”陈虞急得声音打颤。
“牢卫!”陈虞见喊她没反应,就开始拍打狱门唤守卫的人。
“怎么了?”牢卫来的倒也快。
“快看看许逐溪怎么了。”陈虞急忙道。
牢卫依言准备打开牢门,许逐溪突然站了起来,及膝的长发散落开,看不清她的表情。
“哇,你终于有反应了。”陈虞松了口气。
但她没有说话,走进牢门,用着较为缓慢的速度当着牢卫的面,扯断了铁链。
牢卫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此时的许逐溪双眼冒着寒光,如同凶兽一般。
她扯开铁链后没有推开牢门,而是掰断了门栏,直接走了出来,牢卫一惊,想要逃跑,被许逐溪拧断脖子,头身分离。
陈虞看到这么残忍的一幕,直接晕了过去。
其他牢卫哪里敢拦,飞快的跑去皇宫报告。
这处牢房主要是关押政治犯的,离皇宫很近,许逐溪走出来后直线往皇宫大殿走去。遇到墙拆墙,遇到人杀人,像一个可怕的推土机,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她的脚步。
“你说什么?”正在准备登基大殿的太子急得团团转,马上就到吉时了,各路官员都已经到了,许逐溪这是要杀光朝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