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贺一听就怒了:“我操,我咋就不如他的鼻毛了?找不到我也得去,现在好不容易有点线索,你觉得我能像没事儿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吗,那我和牲口有啥区别?!”
程子在电话那头思考了一阵,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唉……你别激动,你想调查那个事儿,我能理解,陪你去也行,不过有些话我得跟你说清楚。”
白贺不耐烦:“有屁赶紧放。”
程子忽然一本正经起来:“神仙大哥是为了你去老宅的,就算把你揍的满地找牙也是为了你。这么危险的事儿,你就因为自己那驴脾气放任他一个人去,有点不厚道。”
“滚犊子,再见。”白贺本来就在气头上,出于直男的尊严,他没告诉程子他是如何被韩宗羞辱的,现在还被程子教育了一通,更加气不打一出来了。
“哎等会儿,别挂,你听我说啊!”程子急了,连忙道:“你猪啊,说不定人家现在就已经往那边去了,等你明天再出发,磨蹭到那,黄花菜都凉了!而且反正你也要去,他也要去,为啥不组队,那么诡异的地方,互相有个照应也好啊!”
白贺一愣:“好像有点道理,但是他已经走了……”
“日,你个废物点心!你现在立刻马上去北郊提车,然后来接我!你爷爷家那偏僻地方不好找,他第一次去肯定要花点时间,咱们赶紧出发应该还来得及。快点来接我,我洗干净了等你哟~拜拜!”程子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白贺叹了口气,生气归生气,他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小肚鸡肠了,人家怎么说也是救了自己好几次……而且以韩宗那雷厉风行的做派,可能真的已经在去老宅的路上了。
想到韩宗说的那些话,他顿生焦虑,加上没有烟抽,越发烦躁,赶紧收拾一下背包就立即出门了。
当白贺和程子终于抵达老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五点了。
这里是农村,又是冬天,天亮得格外迟,整个村子黑灯瞎火,远处偶尔有几声狗吠传来,反倒更显得这里更加死气沉沉了。
白贺一路上忧心忡忡,到了地方才松了口气,对程子笑道:“你说咱俩着急忙慌的图个啥,老宅的钥匙在我手里,宗哥就算来了也进不去啊!”
程子却摇了摇头:“那可未必。你看那雪地上的脚印,到了院墙根儿底下就没了,神仙想进你家,还用得着钥匙?直接飞进去就行了啊。”
“卧槽,还真是……”白贺连跑几步过去一看果然如此,于是赶紧去开院门,却忽然想起一件事:“可是我咋没看到他的车啊?”
程子不以为然:“你没发现他一般都不会把车停在特别靠近危险的地方么?据我分析,也许某些特别厉害的疯‘萌萌’会利用他的车搞事情,那么大一个铁家伙失控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白贺点点头,觉得有点道理,想到老宅可能会有危险,便让程子在车里等他,自己拿着手电独自进了院子。时隔一年再次来到老宅,尽管他的胆子比以前大多了,可还是无法用探险直播的那种心态来面对这里。
“卧槽,谁,谁在那,快出来!是不是宗哥,吱个声!”白贺眼尖,一进院子就发现屋里有个朦朦胧胧的影子一闪而过,看那影子是往门的反方向飘,而且速度极快,看起来应该不是宗哥。
这时,屋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哀怨的哭声,“呜呜——呜——”那声音并不大,却似乎能直接穿透砖墙,钻进白贺的心里。
白贺在探险直播的历练中,对这种诡异的哭声本来已经有点免疫了。可这里是他亲眼目睹父母惨死的地方,而且他竟莫名的感觉那哭声有点熟悉。
他的头皮立刻开始发麻了,眼皮跳得厉害,犹豫着不敢上前去确认屋里到底是谁。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幽幽地呼唤他的名字,还是在叫他的小名:“小贺……小……贺……进来……进来……”
白贺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那就是他母亲的声音,母亲在找他!他忽然觉得眼睛发酸,压抑了将近一年的自责和思念在此刻涌上心头,他强忍着快要流出来的眼泪,情不自禁地走向老宅,打开了房门。
北方的老宅为了冬季保暖,开门便是一条甬道,房间为了避风,排布在甬道的两侧,甬道的尽头是客厅和生火做饭的灶台,白贺的父母便是在那里被吊死的。
“妈……你在哪,我来了……”
害怕,抗拒,却又渴望,尽管尚存的一丝理智不断地提醒着自己,母亲已经死了,可白贺还是情不自禁地追随着那个声音,一步一步地走向甬道深处。
眼看着就要走到客厅,甬道右边的一扇房门却突然打开,有一只冰冷的手飞快地从黑暗中把他拖进了房间。
白贺本来有点魂不守舍,被背后突然出现的手吓得心脏都漏跳了好几拍,他下意识地拼命挣扎想逃,那只手却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紧紧地将他箍在怀里,力气大得惊人,白贺瞬间动弹不得,甚至怀疑这特么到底是人还是怪兽,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唔唔”声表示不服。
“别动,是我。”
一个异常冷静的声音在白贺耳边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