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看的男人果然都是gay,有钱的男人也是gay……没天理啊……”
韩宗见白贺不肯上来,便推开车门,下了车,站在白贺面前,平静地忽略了白贺所有的不满情绪,直接切入主题:“我需要一个助手,你考虑一下。”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虽然是商量的措辞,语气却不容反驳。
哦,原来是要雇佣我啊……白贺愣了一下,这才明白了韩宗说“我养你”的意思。
淡淡的香水味随着韩宗关上车门再次飘了出来,死皮赖脸地萦绕在白贺冻红的鼻尖处刷存在,他一闻到就觉得堵得慌。他生硬地别过头,从裤兜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面巾纸,使劲儿擤了几下鼻涕,擤得特别响,借此表达心中的强烈不满和严正谴责。
这已经算是客气了——他现在压根儿不想搭理韩宗。
他本想硬气地甩一句“老子才特么不稀罕给你打工,你另请高明吧”,可是一抬头看到韩宗平静的目光,他的心一紧,到了嘴边的话就非常没出息地变成了:
“我本来可是人气主播,税后月入过万,老子跳槽的代价可是很昂贵的。那……你一个月能给我开多少工资啊?做五休二吗?年节放假吗?有五险一金吗?有车贴饭贴吗?包吃包住吗?”
他随即顿了顿,又道:“呃……包吃包住还是算了。”
“当助理也可以继续直播,其他的你说了算。”韩宗淡淡回了一句。
白贺一听,这特么简直是天上掉馅儿饼啊!他忽然又来精神了,心说去他妈的搞对象,爱恨情仇都是屁,有钱赚才是王道!
他两眼放光,摸了摸下巴,脑子飞快运转,非常认真地开始盘算应该给自己标个什么价码,才比较符合自己名牌大学毕业生和人气主播的双重身份,既能狠狠地宰韩宗一票,又不至于让韩宗觉得太过分而反悔。
“同学你好,我是校刊的记者,请问你是大四的毕业生吗?”
白贺正在苦苦思索,旁边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女生。
他被打断思路,打量了一下这个戴眼镜的女生,帽子围巾手套一样不落,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一看就很暖和。她的脖子上还挂着个数码相机和记者证,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白贺对这个女生有点印象,确实是校刊的记者,而且据说她酷爱采访学校里的基佬,是个校内有名的资深腐女。
日,肯定是韩宗这小子开着装甲车进学校太招摇了,才引起了这个女生的注意。
“嗯啊……我是,同同同学你……有啥事儿?”白贺一和女生对话就有点紧张。
“啊,是这样的,我们要做一期毕业生的印象专栏,想拍一些大四的学长学姐的照片作为专栏内容,不知道同学你方便拍个照吗?如果采纳了你的照片,我们会再联系你,把这一期校刊寄给你留作纪念哟~”
“哦……啊,那,被拍有稿费吗?”白贺只关心这个。
“有哦,如果采纳了会给你汇一百元~所以需要留一下同学的联系方式~”记者非常爽快地回答了他。
“拍!”白贺也非常爽快,白捡一百块,不要的是傻逼。
“请问同学旁边的这位方便和你一起入镜吗~是你的什么人呢~”记者笑眯眯地举起了相机。
白贺忽然尴尬了。他这才明白过味儿来,这个记者的真实意图。
他都已经答应人家要拍照了,总不能出尔反尔,拍是肯定要拍了。但是叫韩宗跟他一起拍,那绝对不可能,韩宗的死亡眼神可能会把人家记者的相机直接射穿。
他下意识地就想说他俩不认识,可是他们站在一块,刚才还在对话,这会儿功夫却说不认识,那也太奇怪了……
跟踪狂?脑残粉?金主?救命恩人?未来老板?韩宗是他什么人呢……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不是一句半句能解释得清的,可人家记者只不过是想拍个照,也没必要听那么多。
“他……他是我哥。”白贺吭哧瘪肚地憋了半天,总算憋出了这么一句。
“哦——是哥哥啊~”记者礼貌地应和着,但是白贺看得出来,她其实完全不在意自己回答的是什么,人家已经在找角度准备拍照了。
白贺本来打算在宿舍收拾完行李,出来就钻进车里,所以上身只穿了一件米色的连帽卫衣,没穿外套,在外面站了这一会儿,已经冻得耳朵通红了。
冷风顺着他的领口往宽松的卫衣里灌,他忘了戴围巾,只好抓着卫衣后面的帽子往脑袋上扣,这样能稍微暖和点,主要是能勉强遮一遮他冻红的耳朵,和脖子上尚未痊愈的伤口。
“别动。”
白贺听到韩宗的声音,就条件反射般地缩回了正在戴帽子的手。
韩宗靠近白贺,把自己的灰色围巾解下来,替白贺围在脖子上,遮住了那些伤口。厚实的羊绒围巾质地很好,细密而柔软,带着一点韩宗的温度,缠绕在白贺的颈间。
他修长的手有力地握住白贺的肩膀,像一个大哥哥护着弟弟那样,把白贺拢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