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换地方,我不睡。”他平静地回答白贺,把毛巾重新搭在白贺的额头上。
“那不行,你累垮了咋整,我现在战斗力不够,没法照顾你……”白贺急了,拿开毛巾就要起来到隔壁去。
但他身形一顿,忽然想到,就算自己去了隔壁,韩宗也还是会跟到隔壁去照顾他,跟现在其实没啥区别。
“那……你要不嫌我的床小,就在我这儿将就将就,躺会儿吧。”白贺叹了口气,只好作出妥协,态度却生硬而客套。
他等了一会儿,韩宗却没动地方,也没有说话,显然是真的打算坐在旁边守一晚上。
他心软了,只好放缓了语气,低低叫了一声:“宗哥……你都累了大半宿了,这样坐着……我哪能过意的去,也睡不着啊。”
韩宗淡淡瞥了他一眼,又帮他换了一次毛巾,而后脱去风衣,解开黑衬衫上的两颗扣子,躺在了白贺的右边。
韩宗像是知道白贺心里在想什么似的,上了床就规规矩矩的仰面平躺着,闭着眼,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暗淡的街灯光亮从窗帘的缝隙钻进来,暖色只在韩宗的睫毛上略作停留,便把他英挺的轮廓勾勒出了几分性感。
完了,白贺在心里哀嚎,他现在才是真的睡不着了。
白贺平时喜欢面朝右睡,可是韩宗现在就躺在他的右边,如果他按照平时的习惯躺着,肯定会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满脸潮红地盯着人家猛看,这场面会不会太变态了?
平躺也不行,他怕韩宗明早一起来就看到被子上鼓着一个奇怪的凸起,那他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可是他不舍得就这么背对着韩宗一整夜,也许这是他唯一一次能和韩宗同床共枕的机会,不是在梦里的那种。
嗯,人要懂得知足,现在这样挺好的,洒家这辈子值了!
要不要来个霸王硬上弓,把宗哥给办了?
如果我锁他一宿,生米煮成熟饭,他就是我的人了,嘿嘿嘿嘿……
不行不行,想啥呢!我特么简直是个禽兽,人家把我当兄弟,我却想上人家,太不讲究了!
不对,这不是上不上的问题,老子特么的是直男啊!
他像一条热锅上的咸鱼,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烙饼,被自己矛盾的想法折磨得够呛,身上好像变得更加滚烫了。
然而白贺的纠结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他就在退烧药的药物作用下,非常没出息地睡过去了。
几个小时之后,天刚蒙蒙亮,白贺感觉自己的喉咙像被刀割似的又干又疼,他昏昏沉沉地半睁开眼睛,却一下子僵住了。
他发现自己正小鸟依人的靠在韩宗的怀里,手大明大方的搭在韩宗的胸口,一条腿还恬不知耻地压在韩宗的腰上,最可怕的是,他不可描述的地方现在正神采奕奕地紧贴着韩宗的腿……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看都是他不知羞耻地向韩宗投怀送抱勾引人家啊?!
这不对劲啊!
不对不对,肯定是因为自己发烧才会这样,网上是这么说的,这是发烧的正常生理反应……吧。大概。
白贺一下子清醒了,心虚地抬起头瞄了一眼韩宗,发现韩宗依然闭着眼,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韩宗始终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唯一变化了的只有左边的手臂,从放在身侧,变成被白贺枕在脑袋下面。
白贺放在韩宗胸口的手,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韩宗沉稳有力的心跳,他不确定韩宗知不知道他现在这幅没羞没臊的睡相,但他十分确定自己做贼心虚。
他慌得一批,根本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把韩宗吵醒,就会马上发现他现在寡廉鲜耻的样子。
他想悄悄远离韩宗,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像韩宗这么优秀的爷们儿,实在太稀有了,这么濒危稀有的物种,别人想瞅一眼活的,都得买门票排队,现在这个稀有的爷们儿可就活生生的躺在他旁边……他忽然鬼使神差地脑子一抽,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大胆的想法还没开始施行,他的心跳就直接飙上了一百八十迈。但他身为一个东北猛男,关键时刻怎么能掉链子,于是他毅然决然地选择继续下去。
他想摸一下韩宗的脸。
所以他就这么干了,他向平躺着的韩宗伸出了魔爪。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当白贺的手距离韩宗只有不到两厘米的距离时,韩宗居然睁开了眼睛。
白贺耍流氓未遂。
对白贺来说,此时此刻睁开眼睛的韩宗,简直比坟地里的死人突然集体诈尸还可怕。
他慌慌张张的连忙撤回了手,迅速翻过身想背对韩宗,却没想到自己已经在床的边缘了,他翻身翻得太猛,差点掉下去。
韩宗平静地半撑起身体,伸出手揽住白贺的腰,把他从床边上捞了回来。
白贺被韩宗半压半抱着圈在怀里,心跳快得几乎要爆炸,慌得说不出话来,两人以极为暧昧的姿势僵持了半天。
白贺感觉时间忽然变得极度漫长,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再这样下去他不是憋死就得是脑充血。
韩宗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盯着他红到脖子根的脸,直接忽略了白贺的尴尬,淡淡问道:“身体好点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