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乐生见他答应了, 感到非常高兴。

他不知道苍老的底细, 也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会和阿菖认识……不过既然是阿菖推荐的, 姑且还能试着合作一下？

他悄悄发短信询问阿菖这人到底是什么底细。阿菖还在外头拉拽人形副本，一时间没法回答南乐生的问题, 等了老半天才见她发了语音过来。

简而言之，阿菖和苍老两人在表里不夜城里认识之后，阿菖摸到了高塔也能上的INS中关注了苍老。

这个人还是挺有趣的，阿菖就加了对方的脸书, 和他成为了聊天对象。

每天发点有的没的，或是换点照片。苍老虽然没见过南乐生，但早就在阿菖的吐槽里认识了他。

“他从狗肚子里出来之后就一直是那个身高。你可以问他要不要用【不可画之草】把身体还原回去。不过我觉得，他八成不会答应你的。”

南乐生见他站在拐杖上, 看起来乐得自在。他刚想开口询问，就听苍老回答他道：“阿菖说让你给我用草？不用，我自己有。等我们从这个Demo副本里出去再说。”

看来他还是很享受现在这个身体大小的。

立在拐杖上蹦蹦跳跳的苍老手搭凉棚，往广场上的石像看去，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看起来也有二十七八岁了，这种谜题应该难不倒你。南乐生，阿菖说你很聪明的。”

南乐生脸上一赧，他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阿菖的夸奖。不过根据对方的语境判断, 苍老这话是在嫌弃自己没动脑子。

“我是有点小机灵, 不过你看城市这么大……”南乐生说道, “我一个人实在转不过来。”

苍老摸着下巴, 左右环顾一圈, 说道：“倒也是。只有你一个人进来了，如果不依靠馈赠或是特殊物品，想逛完整座城，至少得两天。”

南乐生点头，他下意识地觉得苍老是个手头储备非常丰富的人。这想法没错，但苍老同时也是个非常懂得节制的人——换言之，他很吝啬。

“哎呀，我觉得咱们只要多做点排除法就行了。推理你在行吗？我还行。”苍老说。

南乐生说自己还可以，只是他还是担心两个人会来不及看……

“什么来不及！”苍老说道，“你看了多少人的回忆？我们随便整合一下嘛！我之前进来没事做，也找了不少有趣的场景看过了，两个人相加，总能有点收获。”

南乐生叹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珍藏许久的香烟，点上往嘴里塞。苍老这人怎么油嘴滑舌的，不想用自己的物资直说不好吗……

南乐生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记事本，将他刚刚记住的人物关系，前后事件发展整理了起来。

从那个拍过肩膀的小哥开始，往杂货店老板那边画关系图。

小哥要出货，老板的店出了问题。开车的司机把车撞进了店中，有三个路人受伤。受伤的三人分别来自附近的卫生站，小吃摊和快递站。

卫生站里有人正在讨论城中的一件丑闻，这件丑闻同样也被小吃摊和快递站里的人有意无意谈到了。

城中名流的大女儿与来自城外的野小子私奔了，两个人跑出了城，名流家一团乱，正准备命人出城抓人。

苍老所在的洋房，就是原本大女儿的订婚对象自己名下的房产。不是特别大，他打算拿做聘礼送给对方。

苍老又给南乐生提供了其他的线索。

两人整理了一个多小时，从白色怪兽想要躲藏人类的心理出发，觉得它有可能会藏在远离这些丑闻的地方。资料上说它本身就不善言语，自然是不会去做抛头露面的活了。

就像南乐生想的，独处的公寓，与世俗几乎无关的场所，都是重点排除对象。

不过在此之上，苍老还给了南乐生一个提示，让他茅塞顿开。

苍老说，他们不需要去触碰那些明显有互动的人。也不需要去触碰那些与他人有互动的人。也就是说，只要碰了出货店小哥，那么杂货铺老板，周围店里的人，包括与绯闻有关系的所有周边人选都可以排除。

使用排除法，将关系网上的人物全部连根拔掉。

如此一来，南乐生就开始大刀阔斧地在自己本子的全城地图与人物关系上开始排除搜查范围了。

苍老和他一起整理好了人物关系网，此时两人发现因为绯闻传遍了整座城市，有大约二分之一的人都与绯闻人物网有关系。

删减掉需要排查的建筑之后，他们发现有三处地方完全没有被绯闻干扰到。

第一是广场尽头的神殿。

第二是城市周围的钟楼。

其余还有少量民居住所或有空房，南乐生也打算逐一排查。白色怪兽在这座城里以人类的身份生活了很久，不然整座城市不会完全静止。

苍老与南乐生兵分两路，将西南角与东北角中仍未踏足的地点搜查了一遍。南乐生将他搜过的寓所里发呆的两三人，以及钟楼内部干活的仕女和神殿中正在准备祭祀的修女变成小石像，带到了广场上。

苍老用了他的法子，也将三个人搬运到了广场中央。这下，一共有十五个人被列为了嫌疑人。

十五分之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