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云派第一个出局，天时地利，没占到半点的便宜。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刚才那个大呼小叫的青年又喊道。

沈节正眼看去，柳差泉被搀走后上蹿下跳的是他那个烦人的儿子。

这个仇，不应该算在柳老头身上。

“请赐教。”沈节道。

当初要断她手脚的是这个心胸狭隘的纨绔。

“请赐教。”沈节又道。

周围的人纷纷为自家的少掌门让开了一条“伸张正义”的路。

她将长生收回了鞘，柳少掌门入了围子，铜锣一声响。

当年沈节被赶出一叶门时伤重化脓已经要死了，是柳差泉捡回了这个小姑娘。

“柳少掌门”在晴空下撑起了一把月白色的油伞。伞很重，撑伞的人阴鸷，目光狠毒。

她不知此伞是何名讳，只知道伞一旦旋转起来就可射出三重三十六根透骨钉，而每一条伞骨都是一支带倒钩的穿心箭——再往下，就是伞管内的剑：江湖上还没有人见过伞管里的那柄剑。

断云派武功不讨巧，因为上身被伞拖着只有腿法，笨重。即使伞面刀枪不入，这种仰仗器物的武功，俗物可破。

就是快！

利！

沈节迈步，拔刀，收刀。

她偷学过断云派的武功，所以当年这人才要打断她的手脚。

但她绝望之下重伤了柳差泉逃脱时，才知道柳老头有留她之意。但是晚了。

伞势已破。迈步，拔刀。

解决这种“已经晚了”的恩怨，不如这样来得更直接，彻底。

油伞不沾血，穿透了胸腹的一刀带出来的血溅在伞面上，声音像雨后屋檐下落的积水。

刀剑无眼，生死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