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教室，开灯，开风扇，哗哗气流旋转的声音顿时溢满了教室，这样即使他们不说话，气氛也不会显得特别尴尬了。

莫远选了第三排中间的座位，这个位置听课最不容易走神，许川坐到了左边靠窗的角落，开始擦桌，扫地，整理东西。

莫远把书桌整理完后就打开手机玩游戏，顺便给徐冉发了条微信。

莫远：你还没来呢？

徐冉：大爷，哪有那么早啊？

莫远往后瞥了许川一眼，他坐在桌上看书，还带着耳机。

莫远：我碰上许川了，现在只有我和他在教室。

徐冉：哈？不是吧哈哈哈哈叫你那么早！

莫远：闭嘴。我还不知道呢，你几班啊？

徐冉：十二班，也不远，走几步就到了。要是早知道我女神分到你们班，我就好好学习，考个前三十进去了。

莫远：得了吧，人家学霸兼校花，看得上你吗。

徐冉：诶，不带你这样的，我怎么了？我多么帅气迷人知识渊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莫远：是，对八卦尤其精通。

莫远正打着字，忽然听到楼下传来篮球的声音。C中教学楼旁就是篮球场，站到教室阳台可以把整个篮球场尽收眼底。莫远好奇去看了一眼，这回他戴了眼镜，因此那个穿着篮球衣的身影十分清晰，是王子虚。

他正站在三分线外，脚微曲，手发力，篮球飞出，掉入篮筐，几乎没有惊起一丝声音。

“漂亮！”莫远不由感叹。

这时王子虚正回头，鬼使神差地向上看了一眼，莫远眯着眼睛确认他是否看到了自己，两人就这样定了几秒，一阵洪亮的声音便从篮球场传上莫远所在的三楼。

“莫远——”王子虚喊，“你和许川下来打球呗！”

莫远心想这内力也真是足。他其实还挺想下去打的，便道：“我问问他！”

许川这家伙在看书，应该不会一起吧？他考虑一下，还是问了：“许川，你去打篮球吗？”

许川摘下耳机，思索了一下，又仔细盯了他一眼，迟疑道：“……去吧。”

莫远：“……”

许川：“……你不会要去吧？不，我的意思是，你要去吗？”

莫远：“嗯……”

许川：“……”

莫远：“那……”

许川：“……走吧”

许川合上书，两人便一同下楼梯，依旧是一路无言，期间莫远试图说点什么来缓解气氛，但他们要么就是同时说话，要么就是一两句后就接不下去，彻底失败了。

莫远崩溃地想，也许这就是天生的气场不和？

到了篮球场，王子虚也不多说，直接把篮球扔过来，莫远接住，跳起来，噗通中了个三分。

“哟！看不出来，你看起来文弱瘦小的，还挺会打！”王子虚在篮球架下将球接住，传给许川，许川一投，也中了。

莫远心道我挺高的好吗？

他今年十六，一米七三，身高前途一片光明。只是和许川、王子虚两人相比便矮了半个头。

“三个人怎么玩？”莫远支开话题。

“就这么玩。”许川指了指半场，“我们三个抢球，手表定时，二十秒一回合，看最后谁得分多。”

“还挺有竞争性！”王子虚听着，往上一抚他的板寸头，眼中是兴奋的光芒：“来呀！”

“还没说输了怎么办。”许川补充一句。

莫远心里咯噔一下，许川这人看来是个妥妥的切开黑。这两人打起篮球来都不是善茬，为了避免听到什么惨绝人寰的赌注，莫远抢先道：“输了就请吃饭。”

许川挪瑜地笑了一下，“附议。”

王子虚大笑着说：“行啊，我一顿吃到你们破产！”

莫远：“谁赢还不一定吧？”

夏日的下午，阳光灿烂，篮球场热气蒸腾而起，风将树叶投在校道的阴凉吹得摇摆不定，光碎成块掉在树叶的缝隙之中，处于青春期的少年们，一举一动都像极了夏天倏然而至的风。

莫远不打不知道，一打吓一跳，这两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许川不用说，莫远看过他比赛，以前在篮球队的时候就可以把人压着打，反应力真是闪电般的快；

而这个王子虚更是出乎他的意料，球在他手上简直就像没有重量一样，被他玩转得飞起，饶是许川都堵不住他连连进球。

两块硬骨头一杠上，莫远这个生手就只能在一旁默默捡漏了，零星拿个两三分，无处话凄凉。

王子虚抢到球，被许川瞬间挡住，两人僵持，莫远上来想把球拍掉，王子虚一闪身便躲掉了，不曾想许川早已等待多时，一手将篮球截住，向篮框一掷。

两分。

莫远满头大汗，有点喘气，对着许川比了个中指。

许川将刘海往上撩，露出笑容，回敬了他一个。

打了十分钟，现在场上的分数是：王子虚:20 许川：17 莫远：11

莫远眼疾手快，第一个冲上去抢到球，不料遭到许川两人的围攻，他只好虚晃一下，将球冒险从两人中间抛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许川和王子虚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接球，而是阻挡对方接球，于是莫远便捡了个便宜，风一般飞到三分线外，投球，拿了三分。

“666！”王子虚撑着膝盖：“和你们这些脑子好的人打球就是累，怎么这么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