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隐面色冷峻,听着手下人的禀报。他看向了一旁的少年,少年眉眼温顺,有这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与稳重。
“镜远怎么认为?”顾隐开口,轻声问着。
少年抬起头,笑了笑,说道:“属下认为,此时倒只是皇上的下马威罢了。既然皇上愿意这么玩儿,我们不如顺水推舟。世人皆道丞相好本事,不知丞相知晓这事该怎么与皇上商量呢?”
他抛出一个问句,却并没有得到那人的回答。也是,那人是最喜欢丞相的了,自然不想因为这种事让丞相不快。
皇上生性多疑,不过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心性也发育得不成熟,耍点儿小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少年竹沥好像忘记了,他比当今圣上小了一岁,时至今日也不过十五岁而已。
“不必跟丞相说了,便如此吧。”果真,将军还是舍不得丞相心烦,委曲求全地住在了这种破旅馆里。他的将军的功绩即使是住在养心殿也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是一个小破屋子。
“是。”终究,他什么也没说,应了一声退了下去。直到走了出去,他才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左边脸刹时红了起来。
他一直认为自己长大了,可以稳重了。奈何总是克制不住的孩子心性,愿意去听,去管这些有的没的。
思想阻拦着行为,自相矛盾。
那是一个有着淡淡月色的夜晚,满竹林尽是血腥味道。母亲抱着他迅速奔跑,身后的追兵声音渐渐清晰。
一家八口,仅剩他一人。
那人拿着□□,对着跪在地上的他说道:“站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
那一刻,他便认为,喜欢是一种很重的东西,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所谓的喜欢。
那个人转过头,沉着冷静地制裁着一切不公。如同最高处的天神一般,冷漠而高傲地蔑视众生。
他长大了,成了他父亲那般的人。尽管他并不喜欢他父亲,但不得不说,血液中流淌的,才是真正的天赋。他征战沙场,无一敌手。即使四面楚歌,依旧沉着。
这才是他最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