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道:“老爷,刚刚二姑娘推三阻四,不让人搜查,我怀疑她的院子里藏了别的东西。”
这是想搜查到底的意思,李季玉瞥了她一眼,不悦道:“阿筠的院子里放的都是嫁妆,各种珍贵的古玩字画,自然不愿意你进去搜查。若是你的仆妇将这些东西弄坏了,谁能赔偿?”
一句话堵得安氏哑口无言,气闷不已。珍贵的嫁妆,在李家除了林氏带来的陪嫁,没有人拿得出这样贵重的东西。安氏既羡慕又嫉妒,恨不得占为己有。
今日这件事情是安氏在作怪,在场的人心中一目了然,李嘉筠也清楚,她都将人扔在安氏床上了,不可能这样轻轻放过。
终于轮到她上场了,说道:“爹爹,既然内院进了盗贼,自然是要搜查院子的。但是不仅仅要搜查我的院落,太太的主院也要搜查,其他姨娘的院子也要查。不如先搜查我的院子,然后咱们一同返回去搜查太太的院子,至于姨娘们的院子,就让她们自己安排人搜查。您意下如何?”
李季玉不清楚内情,又觉得李嘉筠这个建议不错,道:“那就……”
不等他说完,安氏搜查李嘉筠的院子心切,利索地一口答应了,说道:“就这么说定了。你们都进去搜人,每个房间柜子、床下等能藏人的角落,都仔仔细细的搜。”
主院的仆妇个个摩拳擦掌,似乎有了用武之地,一窝蜂地进去搜查。李嘉筠对着墨兰使了个眼色,墨兰点点头,低声吩咐丫鬟们紧跟着主院的仆妇,以防她们偷藏东西。
一刻钟之后,每个房间的仆妇都跑出来汇报情况。
“太太,东厢房没有贼人。”
“太太,书房也没有贼人。”
“太太,主卧也没有贼人。”
……
随着站在院中的仆妇越来越多,安氏的脸色很难看,一场算计扑了空,以后就很难拿到李嘉筠的把柄了。
当最后的仆人出来的时候,她垂头丧气地摇摇头,道:“太太,库房也没有人。”
安氏冷着脸,瞪向李嘉筠的眼神极其不善,如淬了毒的利剑。李嘉筠没事人一样,朝着她浅浅一笑,把玩着又回到她手中的匕首,笑道:“太太,现在该搜查你的院子了。”
“搜查就搜查,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安氏扶着心腹嬷嬷的手臂,一甩手转身就往外走,步伐迈得又快又急,显然气得不轻。
李父李季玉暗瞪了李嘉筠一眼,道:“你这丫头临出阁,都还有搞出这么多事情。”
自己的亲闺女自己清楚,安氏必定又被李嘉筠摆了一道,就是不知道安氏的院子里有什么东西等待着众人。
“爹爹,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人若是不犯我,我岂会揪着不放?”若不是安氏算计她,她又怎么会反击?
她轻笑道:“我从来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今日谁亏待了我,他日我必定补回来,就是爹爹也一样。”
一挥手,她就带着院子里的两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八个三等丫鬟,还有几个仆妇,浩浩荡荡地跟在安氏身后。
安氏走得快,她们就跟得快,安氏走得慢,她们就跟得慢。紧紧踩着安氏的脚步,在黑夜中缓缓前行,直到进入主院。
一到主院,安氏如法炮制,就叮嘱主院的仆妇时时跟着搜查的丫鬟,李嘉筠也不介意,她让白萝和墨兰点了几个丫鬟,就跟着主院的婢女进门搜索。
众多丫鬟婆子四散开来,进入不同的房间,还未等她们展开搜查工作,卧房里传来一声尖叫,穿透了寂静的内院。
安氏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转头看向李嘉筠,却只见少女浅笑而立,没有惊讶,没有好奇,没有害怕,太淡定,就像猜到这个场景一般。
安氏的丫鬟慌张地奔了出来,哭哭啼啼的,抖着手指着卧室,道:“太太……男人……好多血……”
被里面的血腥场景骇得不轻,丫鬟抖着手脚,清脆的嗓音都变调了,仿佛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的颤音。
安氏一巴掌扇了过去,瞪着眼珠,斥责道:“胡说,我的屋里怎么可能有男人?”
看到这一幕大戏,李嘉筠好心情地掩了掩上扬的嘴角,道:“太太何必和丫鬟计较,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父不等妻女,率先走了进去,黑漆漆的屋子里看不清。他提着橘黄的灯笼缓缓走进去,耳畔传来男人痛苦的呻/吟,有气无力。越走越近,走到架子床边,他就着烛光一看,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