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峰觉得,这一觉颠簸的厉害。他感觉自己悬空着,手也动不了,脚也动不了。这太难受了,他想挣扎,又觉得脑袋疼。意识渐渐清晰起来,他回忆着自己都干了什么,然后突然意识到,那个唐门把自己的脑子给扎了。
袁峰一下就睁开了眼睛,马上看到了那个白衣天策的脸,正低头看着他。他被吓了一跳,马上想躲开,又发现自己躲不了。再一看,我靠,自己被这人打横抱着,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
这姿势不别扭吗!他不累吗!我的天老爷!袁峰急了,赶紧挣扎。“你快放我下来!”
“水洼。”那天策冷漠又简短地说。他的声音很有说服力,袁峰立刻就不动了,老老实实地让他这么打横抱着穿过了这片水洼才下来。
两脚落地,这触感踏实多了。袁峰松了口气,举目四顾,天色尚早,周围一片草地和树林。“……这是哪……”
“成都。”
“成都???”袁峰目瞪口呆,“我——从洛阳——跑到了——成都?”
白衣天策点头。他活动了一下手臂,袁峰这才看到他的左半个衣服上全是血迹,那些血渍都已经干涸,染红了他本来白色的衣服。
“你这是怎么了?”袁峰指着他的衣服,“这么多血?”
“小伤而已。”对方道。
袁峰注意到,那天策嘴唇有些发白,精神状态也不好,看起来似乎是受了伤,又失血,还抱着自己走了不知道多远的路,饶是他体力再好也应该到极限了。于是袁峰想着是不是应该先带他去镇子上疗伤。
“先找地方休息。”还没等他开口,那天策就打断了他的思绪。接着他就朝着一旁的山坡上走了过去。
袁峰没有办法,只能跟上。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不多时就看到一处木屋。那天策也不打招呼,径直推开栅栏走了进去。袁峰四处看了看,院子里有许多破旧的东西,还有盆盆罐罐一类的。屋子里有床,有桌椅,甚至墙上还挂着一顶斗笠。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住在这?”袁峰奇怪道。
“打柴人的屋子。”那天策说,“平时无人。暂住一晚。”
“我们为什么不去城里……”
“不能去。”那天策摇头道,“不安全。”
“我先看看你的伤。”袁峰朝着他肩膀伸出手。见对方没躲也没动,他咽了口唾沫,就伸手拉开了对方的衣服。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什么恐怖的伤口,但其实——里面已经都包扎好了,干干净净。
袁峰瞪着衣服又瞪着天策,半天说不出来话。妈蛋的你都特么包好了不能告诉我一声吗……你吝啬这么几句话干什么……
“睡吧。”天策道,“明日一早,我送你回少林。”
“睡个屁啊!大白天的!”袁峰终于怒了,“你能不能先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我特么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让我睡,我哪睡得着啊!”
“唐魈带你出了少林,丢在我必经之路上。”天策整理着衣领,仍旧是一脸漠然。“他欲拿你性命相胁迫,我与他交手,受了伤,救了你。睡吧。”
“睡他大爷!”袁峰出口成脏,“能不能不要三句不离睡吧!我不想睡觉!你把话讲完行吗!”
“你想听什么?”
“比如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不喜欢牵扯无辜。”
“牵扯无辜的是唐魈又不是你!”
“若你因我而死,就是我的罪过了。”那天策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