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世故，不想欠太多。”

“我们是萍水相逢。更何况是我欠你人情才对。”

薛九霄点点头，他闭上眼，垂下头没了动静。袁峰靠近他的头听了一会，呼吸还算均匀，才稍稍放下心来。他坐在旁边，盯着那人的侧脸看了好一会。这个人的长相很古典，与众不同，看上去出身不俗。

袁峰觉得自己有点在意他。这种感觉对任何人都没有过，他自己都不太懂该怎么形容。但就是或多或少，有点在意。

过了一会，袁峰觉得自己困了。好在这时节天气暖和，睡在外面也没什么事。于是袁峰闭上眼，将头靠在树干上，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早，袁峰就被鸟鸣声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大好的阳光和花红柳绿的景色，一时间有些发懵。缓过来之后，他赶快去看身边的人，发现薛九霄正睡着未醒。他摸了摸那人的头，已经退了烧，于是他放下心来。反正也睡不着了，就干脆一直在那坐着，思考人生。

一直到他思考到日上三竿，薛九霄才醒过来。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活动了一下身体，站了起来。袁峰一见也紧跟着站起来。他看着薛九霄下一步的动作，对方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朝着成都的方向走过去。

“九哥！”袁峰看他说走就走，急忙跟上去，“你要去哪？”

“送你回少林。”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回成都。薛九霄走到驿站门口，过了一会牵出来两匹马，挑了一匹脚力好的给了袁峰。大约指点了一下洛阳的方向后，示意袁峰自己快马加鞭赶回少林。

袁峰觉得很不情愿。这个人三缄其口，什么都不跟自己说，但越是这样越是觉得他一定是知道什么事。袁峰很想一口气问个明白，但估计他什么都不会回答。这样想着，也只能暂且服从他的安排了。

“告辞了。”薛九霄对他说。他骑上另一匹马，一扬鞭子，绝尘而去。

袁峰假意由着他跑路，暗地里却私自打定了主意。他先找到信使，潦草地写了一大篇字，讲明自己无事莫要担心，然后飞鸽传书寄给了唐糠裳。接着他翻身上马，朝着薛九霄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袁峰觉得自己无需离他太近，只要远远地看着他，跟踪他就行了。这样想着，他两脚夹紧了马肚子。马的速度越来越快，不多时，随着前方的滚滚烟尘映入眼帘，那一道若有似无的白影已经出现在不远处。他觉得这样甚好，可以稍微观察一下薛九霄是个什么人。袁峰对于他在做什么，他想见什么人，他这么做的目的始终都有高度的好奇心。

反正自己不问他就不说，自己问了也是白说。既然这样，那就悄悄跟着吧。袁峰总觉得，自己这一行肯定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