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维第一次接触“霍普金斯大师”是在四年前,他们都来到一个疑似闹鬼的房屋里进行调查。
列维的假身份是地产中介,“霍普金斯大师”则是被这家人请来进行驱魔的。当时列维和事主都觉得这个“驱魔师”太过年轻,一看就不可靠。
最终他们发现“闹鬼”是场误会,与未知现象无关。从那以后,“霍普金斯大师”开始频繁出现在列维身边,每次列维追寻到有价值的案例,可疑的“灵媒”准会跟着出现。
有几次,列维甚至怀疑自己被安了追踪器。“霍普金斯大师”每次都说是巧合,是命运。
今天列维才终于明白,这事既不是巧合,也无关追踪器,只是因为他们都在追踪同样的东西而已。
虽然这也不能解释为什么莱尔德总是特别消息灵通……列维只能认为,大概他和自己一样,身后有着某种不方便公开的组织和渠道。
列维暂时不想追问莱尔德的真实身份。那个人是莱尔德·凯茨,是见过两次“不协之门”的珍贵见证人,光凭这一点,就很值得与他合作。
两人在小路上拐过几个弯,道路坡度趋缓,依山腰而建的红栎疗养院终于出现在一片林木后面。
“疗养院”听起来比较温和,实际上这栋建筑看着更像小型监狱。大门边设有守卫房,院墙非常高,上面架着铁丝网,透过铁丝网能够看到院落深处的两栋矮楼,每个窗户上都安装了全封闭的金属栅栏。
走进院子的时候,莱尔德深呼吸了几次。
列维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忍不住猜想,也许莱尔德还没有与回忆达成和解,也许这里仍然是他最不愿踏足的地方之一……他从十岁开始,在这里生活了五年,精神病院肯定没法给他一份正常的校园生活,在别的小孩学习成为大人的年纪里,他却终日与疯狂相伴……
列维正想着,莱尔德突然凑过来问:“你皱着眉头,想什么呢?”
“我在想,为什么安吉拉好像比你疯得厉害。”列维说。不是撒谎,他之前确实思考过这一点。
“我觉得你不是在想这个……”莱尔德狡黠一笑,“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别乱猜了,不然我直接告诉你吧……”
“等等,我乱猜什么了?”
莱尔德凑得更近些,小声说:“我没有在这里被性侵过。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为我难过。”
列维斜了他一眼。
莱尔德赶紧补充说:“噢,等等,刚才那句话有歧义!我的意思是,我没有在任何地方被性侵过,不要为我难过。”
“莱尔德……”列维捏着眉心,叹了口气,“这里的护工打过你,对吧。你在凯茨家没有否认这一点。”
莱尔德微微吃惊了一下,声音故意带上了颤音:“是打过……那时他们的管理手段实在是很不规范。后来这里换了负责人,改进了工作方式什么的……但愿现在没有这种事情了。”
“哦,你觉得疼吗?”
“那时我还是个小孩呢,当然很疼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他们打得挺好。”
列维对他微笑,推开大门,走进楼房。
找到护士台之前,莱尔德一路上都在谴责列维,罪状如下:刻薄、冷酷、不尊重人、容易迷路、缺乏同情心、没有团队精神、倒车入位不熟练、吃汉堡先吃肉再吃别的太恶心……
列维已经不止一次收到这些谴责了。最后一项是新添的,该罪名成立于今日,在盖拉湖畔生效,具体来说,生效于二人在公路休息站买午饭的时候。
到了护士台,莱尔德瞬间就恢复正常了。他一脸沉静温和的模样,看起来还真有点像个真正的神职者,虽然略显年轻了点。
听到他们要见的病人姓名后,护士面露遗憾之色:“我很难过要这样告诉你们……抱歉,努尼奥女士今天上午去世了。”
“今天上午?”列维和莱尔德都很吃惊。
“她的家属在等你们,”护士走出来,示意他们跟上,“她知道你们今天要来,特意要等着你们。跟我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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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东京迪士尼事件是完全虚构的,并没有这么一件事发生过,纯属我瞎编的,也没有原型。
注2:篱笆墙事件有个原型。小时候我有一本世界未解之谜的书,里面其中一个故事就是儿童翻过篱笆墙(或是矮墙?)就不见了,事情发生在其同伴的视线内,篱笆墙不高,下面也没有坑洞之类。他翻过去后立刻就有人呼唤他,并且走过去查看,这时他已经不见了,短短的时间他是不可能跑开的,即使跑开了,在此的其他人也应该可以看到。
那本书是A5大小,不厚,印刷很粗糙,简装,纸质比较差,我只记得封皮是浅色的,上面有红色和黄色(或粉色?),出版日期应该是九十年代初期。很想重温那本书,但是实在找不到了……如果有人知道篱笆墙事件的真正原型关键词,欢迎大家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