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雨水多，庄稼总是被淹, 已长成少年的象嘴里叼着草, 坐在田埂上托腮看着地里的禾苗发愁叹气。

他们村寨虽然依山傍水, 能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但是还是地里收来的粮食才最让人放心, 能放得住不说, 肯下力气总能往回家拿点。

每次插秧收稻谷都会让他累个半死, 但象还是往田里一天两趟的跑, 没办法，稻米真好吃。

旁边一块田里走来两个人。莫身后依旧跟着自己的小尾巴弟弟, 曾经最爱哭啼啼的娃娃如今个头已经到了哥哥腰间，也能帮家里做些轻活。只是更加缠着自家哥哥, 象都替他哥烦得慌。

“象, 这几天不会再下雨了吧？要是再下一场雨，我就不回家了, 睡在田边守着禾苗不回去。”莫担忧道。每次下雨他们就要忙几天，费了好大力气才能把田里的水排走。

“看老天爷的，我们好好干我们的就是了。”象扔掉嘴里叼的草，不急不缓开口道。

莫：象真厉害, 遇到什么事都不会慌。

象：再下雨真的会急死人的！不行，要淡定, 不能让旁边这个傻子看出来。

“你家的猎物还有不少吧？村里人现在都说你和陪决打猎配合得好, 每次总能带点东西回来。”莫有些羡慕说道。阿爹阿娘不愿意让他当猎户, 而且他跑得慢身手也不好, 不是打猎的那块料。

“剩的不多，留下的几块肉是等舜回来一起吃的，不过打猎这事儿确实要看运气，运气好的人能捡只死兔子回家都不一定。”象说道。每回都能带东西回来也要看带的是什么，打不到猎就采点木耳蘑菇野果什么的，再不济给阿娘摘漂亮的花也行。

莫点点头，象这几年越发能干稳重，连自家阿娘都在家里夸过他，早就忘了前几年是谁气得她跳脚跑到人家里去论理，还说让他多学学象的这股子聪明伶俐。

想事情很慢而且总也想不清楚的莫：我认真学了，可见那些聪明伶俐是学不来的。

“象，你哥哥怎么这么久没回来？”莫问道。

“他那么忙，谁知道？”象语气中还带着点小埋怨。距离上次舜离家已经过去两年时光，象偶尔眼巴巴望着院门被打开，没有一次是那个倒霉蛋回来。

象愤然在心中想：外面多大，有那么多东西能见识，一时半会儿耽搁了没什么，三五个月流连在外也可以，这么长时间都不回家可真是过分！就是当年还好意思教训他呢？

莫突然揉揉眼睛，指着前面道路上的人影，疑问道：“象，好像是你哥哥回来了。”

又高又壮，肩上扛着包裹，望见田边有人就笑，一眼就能看出是自家又傻又倒霉的哥哥。象不自觉咧嘴，而后想起不能太过激动，嘴角收回去镇静道：“嗯，看见了。”

亲眼目睹象表演变脸的莫：“……”象的心思你别猜，反正也猜不出来。

舜远远看见田边坐着两个少年和一个孩童，瞧着眼熟，走进一看，果然是象他们。一别两年，弟弟都已经到了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