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宇轻松的答出了我请柬上的无名对子,让我获得了进入的资格,但他没有请柬,所以出示了之前那块帕子,守门便很快把我们放进去了。
我和怜儿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谢宇负手站在旁边,淡定万分。
眼前是万顷大湖,湖上筑造了十个巨大无比的水榭,外有互相联通的走廊,上面人来人往,内有才子佳人高谈阔论,丝竹管弦络绎不断,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而我们现在置身于一处巨大的平台上,边缘停靠着大大小小无数只小船,要去水榭便必须登船前往,而且必须自己划过去。
“走吧。”谢宇说了一声便跳上小船,怜儿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跳了下去。
他们都下了船,唯独我一动未动,谢宇疑惑的看向我。
我咽口唾沫,壮这胆子纵身一跳。
脚下的船狠狠的摇晃了一下,我失去重心,眼看着便要落入水中。
关键时刻我感觉到有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顺便托住了我的腰,我就这么歪道在了谢宇的怀里,脑袋斜靠在他的胸口,还可以听见他加剧的心跳。
好险。
一旁坐下的怜儿紧张的扶住船舷,“小姐!”
“我没事。”我轻轻挣脱,来到怜儿面前坐下。
“小姐你可吓死我了,要是你出了什么事,相爷夫人一定饶不了我!”怜儿后怕的拍着胸口。
我转头向谢宇道谢,谢宇说:“早知如此就该先扶着你慢慢下来,是我思虑不周。”
我注意到他的衣摆沾湿了一点,大概是方才救我的时候沾上了水。
等我们都坐稳后,谢宇便摇着船桨,船身微微摇晃,边上荡开一圈一圈的波纹,我不禁朝他的面具上望去,然后缓缓下移,落在了……。
刚才我后脑勺感受到的温暖柔软究竟是什么?
“到了。”他和怜儿上了岸,看见我没有动作,便回身朝我伸出了手,我心中感激,抓住他的手上了岸。
我对谢宇说,“多谢。”但是救命之恩又岂是一句谢谢能够囊括。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便引着我们前往。
我们沿着长长的走廊,路过许多水榭,显然他们已经开始了,我有些着急。
可是谢宇却好像一点也不焦急或是紧张,仿佛他永远是这般镇定。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们进了一间水榭,入门的门槛很高,害我差点被绊倒,若不是怜儿急忙伸手搀扶,我恐怕真要一进门就摔个狗吃屎,但我还是听见有人低声嘲笑和私语之声。
唉,看来不论我到哪里都只有丢脸的份,出风头的事永远也轮不到我。
因为我对此事司空见惯,但怜儿就没这么好脾气了,她转过头恶狠狠的瞪了那些人一眼。
“这丫头真是尊卑不分,竟敢瞪我,你可知我是何人?”果然,有人以此跳出来挑事。
怜儿立刻慌了神,我拍拍她的肩膀,说:“没事。”
屋子里有十个人,水榭中被挖了一条高低起伏的小水沟,水流通过高低流动生生不息,一只金樽被放在里面,随着水流在人们面前缓缓流过。
挑事的是一个穿着贵气非凡的男子,眉眼狭长透着一丝算计的意味,衣袖上的族徽更是盘旋着一只四爪蛟龙,意味着与皇族非比寻常的关系。
虽然我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女,家世显赫根本不需要惧怕他们,但说话的这位皇亲国戚,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
而且他身边的几个人家世也相当好,最差的也是正二品官员子弟,有些还是今年皇上眼前炙手可热的红人,此时的这间水榭真可以说是贵客云集了。
和小胖子那群乌合之众比起来显然要不好惹的多。
但我也不是怕事的,该护短的时候也不含糊,整了整衣摆上的褶皱,缓缓说道:“我家这丫头今年开春时得了眼疾,逮谁瞪谁,还请这位公子不要见怪。”
那人听我这样解释,便哼了一声不再计较,毕竟被请到这的人都是爱好风雅之士,为这点小事揪着不放未免失了风度,而且我态度谦卑,他也找不到发火的理由。
在此期间谢宇朝我多看了我两眼,随后带着我落座,怜儿则老实站在后面,不敢再抬起头来,生怕瞪着了谁又闹出是非来,显然还有些后怕。
其实要是闹起来我们柳家自是不怕,但是我们理亏在先,闹大了只会影响自己的名声,还会得罪一个不小的敌人,倒不如忍一时风平浪静。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他们对于谢宇这个戴着面具领着我突然出现的人一点都不意外,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来似的。
“继续吧。”谢宇说完这话,一个奴仆便开始吹奏起了笛子,笛声悠扬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如果仔细听,还能够感受到其他水榭中演奏的各种各样的乐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