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入睡困难时想要找本话本来看看,在架子上翻找时却意外碰到了架子边上凸起铜狮子装饰,上面的小环玲珑可爱,还在轻微晃动,我玩心大起手指勾着小环拉了几下。
没成想竟将小环整个拉下来,还带着一条铁链,拉至半条手臂的长度才卡住不动,紧接着便听见‘咔嚓’一声响,架子产生一阵轻微的晃动后整个翻了过去,露出半截墙壁和黑洞洞的内里。
我吓了一跳,忙取来屋内的烛火拿到架子翻转呈现出的位置前,只见火光中出现了一条狭长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入口。
举着火烛走进密道,只觉得一股冷风吹来,灌进衣袖和领口,我捂紧了衣领和袖子,浑身只穿着一身睡觉时的中衣,冷飕飕的风让我直觉这里貌似通向一条并不温暖的所在。
走了不知多久,前面出现幽幽的火光,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甚至有轻微的人声传来,我正准备侧耳仔细去听时,肩膀忽然被人搭住。
“唔……!”我第一时间想要惊声尖叫,但很快就被捂住了嘴不得出声,惊恐之下我拼命挣扎起来。
“主子,是我。”耳边有人凑近,但她的声音却让我镇定下来,转过头看去果然是她。
打掉她禁锢住我的手,我没好气的抱怨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主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跟我回去。”她急匆匆的想要拉我回去,但我却不喜欢这般被人牵着鼻子走,更何况这里和我房间直接连通我凭什么不能来?
这时,一阵冷风刮在我脊背上,路至幽急忙将我搂进怀里,背后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主上知道了会生气的。”那声音十分难听,就像是被锯子锯过一般,支离破碎。
“我知道,我这就带她走。”路至幽将我护在怀里,冷冰冰的回答道。
我在她怀里透过衣服的缝隙看到背后那人的一片衣角和头发,衣服是破破烂烂的黑布料子,头发是营养不良的暗黄色,就像是干枯粗糙的稻草,没有丝毫生气。
被路至幽半挟持半保护的带回了房间,路至幽不知按了什么机关使那架子又重新合上了。
从她怀里挣脱出来,我缠着她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含糊其辞几次都没有把我糊弄住,实在无法便向我坦白了一些事情。
“密道里居住着相府饲养的暗卫,他们平时就住在地下或是暗道当中,一旦府中有危险和入侵者他们便会倾巢出动。当初这个院子是相爷和夫人的住所,相府翻新扩建时迁走了一半的暗卫戍守别的院子,另一半便留在这里保护倚澜院的安全。”
“相爷十分重视主子您的安危,但是这些暗卫是不能离开相府的,所以便委派我贴身保护您,但是我却几次三番失职让您身陷险境。”说罢,路至幽难免自责黯然,那神情是我前所未见的神伤。
我抬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但仔细想想便浑身直冒冷汗,这些暗卫吃住全在我房间的隔壁的密道内,这像话吗?
一点个人隐私也没有了呀,虽然他们是保护我的,但怎么想都觉得让人不舒服。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这么一说仔细回想一下,小时候有几次夜里睡觉半梦半醒时总能听见房顶和墙壁里传来奇怪的声音,有点像是打斗声和刀剑入肉的声响,如今回忆起来简直细思极恐。
我试探性的问道:“能把他们都遣散吗?”
“不能。”
“那……能否跟我爹说再调走一半的人?”
“不能。”
看来是没得商量了。
“主子,今日之事您就当没发生过,忘了吧。”路至幽眼里闪过一丝恳求。
我试探性的一问:“我爹知道了,会怎么罚你?”
“鞭刑一百。”
路至幽倒也没有隐瞒,而是老老实实的告诉我结果。
听到这个数字我头皮发了一会子麻,心想这要是抽在我身上估计早就废了。
于是出于同情我便答应了,将今日之事装作不记得。
虽说如此,但我后来再去拉那小环时却没有出现密道,不禁让我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当然,我确实更希望它的存在是梦。
这日天还没亮便被怜儿吵醒了清梦,迷迷糊糊的被她从床上拖起来,梳妆打扮换上新衣服,打扮的像个大家闺秀似的,看着铜镜里花枝招展、艳若桃李的脸,我才醒悟过来今天是宫里举办游园会的日子,上次午膳时我爹提过要带我一块去的。
出了府门我和爹坐上同一辆马车入了宫,下车时已是在后宫御花园中了。
此时天色尚早,但是园中已经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大家闺秀,将我送进御花园中后我爹便去了别处,只剩怜儿在我身边贴身服侍着,园内的莺莺燕燕到还不少,不乏几个容貌姿色出众的,竟将旁边工匠精心栽种的反季芍药和牡丹等等都给比了下去。
我在园内逛了一会实在无聊的紧,这些景致虽然华丽、规模宏大,但我也不是没见过,有些甚至还不如谢府的,于是我便想着躲到没人的地方偷偷懒,谁成想居然遇上了个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