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杉很难相信自己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时间，像个自闭症患者一样，除了简单的点头摇头，机械地配合做出一些难看的动作以外，无法和外界做正常的沟通交流。

但事实上，她有。不仅有，她现在还慢慢回想了起来。她甚至非常冷感地觉得，那时候的她自己，就像是一台摄像机。

叶臻辞去工作，陪程杉在佛罗伦萨治疗了半个多月也没见到她有明显好转的迹象，医生建议他如果有条件的话，可以带程杉去外面散散心。

官司还在胶着，欧洲人的办事效率摆在那里，各方都在拖延。其时正值国内新年，叶臻没有像往常那样回Q市的老宅过年，而是带着她这台摄像机去旅行。

他们先去了斯里兰卡。

那是程杉和程见溪约定好的目的地，可是最后，带她去的

人是叶臻。他在当地租车，大环线全程跑下来，半个多月就过去了。

而程杉的病，还真的就在斯里兰卡的茶香笼罩里，慢慢有了起色——如果，那也能算是起色而不是病入膏肓的话。

那是他们离开斯里兰卡前一天的清晨，程杉在科伦坡的酒店里醒来。

叶臻的睡颜就在她面前——两人都侧着身，面对面地睡着。叶臻呼吸平稳，颊边有颜色极淡的胡茬，程杉忍不住伸手去剐蹭：不扎手，只是有一点酥麻。

他觉浅，很快就被她弄醒了，但没睁眼，抬手握住程杉的手，自然地放在唇边亲了亲，低声说：“早安小杉。”

程杉顺势用手指堵住叶臻的嘴巴，因为连日的沉默，声音都有些变调。

“Hazel，错了。是早安，Picea。”

叶臻陡然听见程杉开口，猛地张开双眼，眼里盛满了惊喜：“你醒了？”

程杉平静地望着他：“我不醒，谁在跟你说话？”

她的语气和神态都不太对劲，也不再笑了，只翻身跨坐在叶臻的腰上，低头凝神看他。

叶臻的心跳得很快，一半是喜悦，一半是紧张。

程杉的手指顺着叶臻的额角一点点向下移动，来到他的唇边，并不作停留，又向下而去。很快，她的掌心贴在他的胸口，不动了。

程杉凝视着他的眼睛，问他：“Hazel，你爱我吗。”

叶臻：“爱。”

程杉：“我是谁？”

叶臻觉察到不对劲，呢喃道：“小杉你……”

程杉眉心皱起，手掌微微下压：“不对，重说。”

叶臻微愕。

程杉：“Hazel，你爱我吗。”

叶臻：“我爱你。”

程杉：“我是谁？”

叶臻：“Picea。”

她满意了，脸上浮现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手掌从浴袍的缝隙里游入，顺着他的腰线而下。

“你既然爱我，那么做给我看。”

程杉的手被浴袍外的系带阻挡，便顺势解开来，将雪白的两片衣料左右摊开，自上而下地以目光抚摸叶臻的身体，途径令自己满意的地方，就伸手去摸。叶臻身体绷紧，她的手指流连之处几乎热得要烧起来，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程杉。

他问：“你现在真的清醒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程杉的动作停下，她发丝凌乱，几缕头发遮挡住一侧面颊，松松散散地落在肩头。程杉一抬胳膊，也将自己的睡袍解开脱掉，随手丢在了床边的单人沙发上。

程杉低头，居高临下地垂眸回望叶臻的双眼，倏尔勾起一侧唇角，伏低了身子，两团柔软压在他的胸口，在他耳边缓慢而又轻佻地说：“我在尽夫妻义务啊。”

叶臻喉头上下滚动，伸手握住程杉肌肤细腻的腰肢，难耐道：“下来，我先帮你……”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程杉打断。她似乎心有怨气，不轻不重地拍开他的手，低声说：“我可以。”

叶臻眉峰凛起，有些担忧程杉现在的状态。他们的新婚夜并不愉快，那之后程杉怕疼，心理上一直都有抵触。叶臻不敢再真刀实枪地与她进行到底，只循序渐进，让她和自己都能真实地了解她的身体。

叶臻有足够的耐心，每次都照顾着程杉的情绪。所以不过小半年的时间，程杉的身体就慢慢适应、接受了他。

可是这一回不同。程杉发病后，他们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做过，她这么莽莽撞撞想要强来，叶臻到底是怕伤到她。但她执拗非常，很快将两

人的底裤褪下，扶着他不管不顾地坐了下去。

程杉的身体不够湿润，两人咬合的过程也不算畅快，叶臻被她裹得发痛，他知道她也是如此。可程杉一声未哼，咬着唇角，双手用力撑在他的胸膛。

叶臻不敢轻易动弹，发干发哑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滚出来：“放松一点。”

程杉：“我不！”

她这样的行为，让叶臻在不断叠加的快|感和痛感里，产生出一种错觉——程杉在跟她自己较劲。她在向她自己宣告，对叶臻的所有权。

程杉只稍稍适应了片刻，就前后摆动起了腰肢，叶臻被她这没有章法的撩拨弄得满头是汗，禁不住发出低|喘。男人低沉的声音令程杉轻微战栗，叶臻立刻感觉到两人相连之处涌出的一股热意，软化了他们颇为僵持的姿态。

叶臻终于等到这一刻，他将她微微上抬，借着这股湿|意，反守为攻。他的速度极快，像是忍了那么久，终于一朝爆发，攻城略地长驱直入。

“啊！”程杉细声轻唤，腔调妩媚，“轻一点。”

叶臻咬着牙：“轻不了！”

程杉又受了他几下撞|击，身体反倒向他打开了，她半眯着眼，仰起头来，说：“那……就再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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