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重要的事快点说,说完就快点滚。”段洵坐在厅堂的席位上没好气道。
柳温玉转过头弱弱地看了程埝一眼,程埝立即明了道:“今早爹还没吃药,我就先去厨房将药热一下。”
言毕,程埝便转身走了出去。
柳温玉听了程埝方才说的话一脸匪夷所思,不可置信:“侯爷病了?!”
段洵摇了摇头:“得了小小的风寒而已罢了……欸——差点给你带偏了,快说!”段洵踢了一脚柳温玉的小腿恍然过来。
柳温玉按住疼痛的小腿的“哦哦”了几声后,神色便立即转正,站直身子压低声音道:“侯爷也应知道皇上知道了公子的身份,且明日会派人来接公子回去。”
段洵冷笑一声,极其不屑道:“所以,你道所说重要之事就是这个?那么你现在就可以滚了,我早已知道了。”
“不……不是这个,我……我还没说完呢侯爷。”柳温玉立马变得慌张起来,连说话都变得有些哆嗦不清。
“哦,那你继续。”段洵将腿翘起,一脸舒坦。
柳温玉继续道:“侯爷明日要千分万分小心,我家王爷的探子来报,明日派人是禁卫军。”说着,柳温玉便从宽袖里摸出一张纸条递到了段洵的面前。
段洵接过纸条扫了一眼,抿了泯嘴,将翘起的腿规规矩矩地放了下来,眉头微微蹙起道:“这禁卫军乃皇上的贴身军队,保护着皇上和皇城的里里外外,是皇城一条重中之重的防卫线,竟也没想到皇上为了能接程埝把这么重要的军队给用……”
“非也。”柳温玉打断段洵的话道,“侯爷心里知道,皇上这么做是有丝不相信你,皇上若是相信侯爷便会让侯爷自己亲自带公子会邺城,而不是极其麻烦地派禁卫军来。”
柳温玉说的一针见血,头头是道。的确如此,如他说的那般,皇上若是信他便早就让他亲自带程埝回来。
儿时,毕智卉还未是皇帝时,对段洵是毫无忌惮之心,又加上其父为在战场上壮烈牺牲,更是心疼怜爱。
人是越长越大,在沙场段洵所干的伟绩不比他父亲差,处理大小事件也是井井有条,一丝不苟,收获了不少的军心和民心,让坐在龙椅的毕智卉觉得岌岌可危,对段洵又有怜爱之心,又有忌惮之心。
“我收到消息还有就是,在岸涯镇的中间路段的瑶城还有一支禁卫军。说是皇上许久前微服私访时正好也带了一支禁卫军,路经瑶城不知怎么的便将这支禁卫军留下了。”柳温玉说道。
段洵摸了摸下巴,“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微服私访时,皇上的确是带了一支禁卫军留在了瑶城,但这支禁卫军只由八个人而组成。皇上是认为自己还会再来瑶城,为省麻烦,便直接将那支禁卫军留在了瑶城。”
柳温玉轻笑:“所以,邺城到岸涯镇就算是快日夜不休的快马加鞭,最多也要七日,明日来是不可能的。那么,离岸涯镇比较近的只需三日半便能到达。”
“所以……你的意思是,明日来的便是在瑶城的那支禁卫军。” 段洵顿时恍然大悟。
柳温玉点了点头,接着道:“还有,我打听到那支禁卫军在途中出了些问题,明日并不一定如时而到,而公子的身份以被知晓,一些心怀不轨之徒定也在暗中蠢蠢欲动所。还有,”柳温玉顿了一下,神色变得阴沉下来,“郭将军其实是没有真正回朝复命吧,而是还留在岸涯镇周围暗暗地勘察地形,为的是找一个好的时机将残余逃落在岸涯镇里面的胡人剿灭。”
“侯爷心思缜密,将军队分为两路,一路去邺城复命,有郭将军的那一路便留了下来。第一路还特意找了一个与郭将军身材相似人,来充当郭将军回邺城复命。侯爷借复命的幌子来打消岸涯镇里胡人的警惕心,我说的对吧,侯爷。所以呐,侯爷明日要更加小心。”
段洵将手边茶端起抿了一口,不明深意地哼笑一声:“柳温玉,没想到你还知道挺多啊——我好奇你怎么知道此事的,郭守是前日清晨才出的门,过的所有路道都是些连本地人都不知道小道”
柳温玉不好意地挠了挠后脑勺:“嘿嘿,哪有哪有啊。我家王爷可能是早知此事,便派我来岸涯镇当了几天的说书先生,待时机一到便与侯爷说。嗯……”柳温玉思索了一番,缓缓而道,“侯爷说郭将军走小道这事我是不知道,但正巧的是前日清晨出去占地时,在出岸涯镇的那条道我正好便看到那个假的郭将军一身铠甲,将半张脸蒙得死死的,领着一小支人马出了岸涯,但即使是这样。就凭我对郭将军的熟悉成度,也猜得出来那人不是郭将军。作为一个说书人,更加了解到岸涯人民最受追捧便是侯爷你的那些英勇的传奇故事,加上道听途说。我反复猜疑和推敲便得下的这一结论。”
段洵冷哼一声,“不错啊,没想到顺宁王身边的人这么聪明啊——”段洵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从竹椅上缓缓站了起来,逼近柳温玉。
柳温玉突然感觉自己的右肩上仿佛搭着什么轻巧的东西,咽了咽口水,视线一瞟,一个明晃晃的匕首此时便架在自己的肩脖,柳温玉尴尬地干笑两声道:“侯爷……您这是在干什么啊?”
段洵将匕首收回,指尖轻刮着匕首的刀锋,一脸极其“和善”地看着柳温玉,缓缓道:“这还用问,当然是杀人灭口啊。柳温玉,你知道的太多了,万一你一不小心泄露出去传到胡人的耳里,岂不是坏了我的计划。”
此话一出,柳温玉顿时被吓得不轻,立即举起一只手伸出三指,以表诚心:“侯爷你放心,这事我都没有回报给王爷。我发誓,我若说出去全家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段洵停下手上的动作,刀尖指向他的喉咙,逼得柳温玉不禁后退了几步。段洵将匕首扔到一边,大步流星地走向柳温玉,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满脸黑线:“方才你说,你在岸涯镇当说书的。我就在想啊,是哪位说书的这么神通连皇宫密案都知道,我正还想去找呢,没想到这个说书的自己就亲自走上门来了。”
柳温玉撇过脸道:“侯……侯爷,我这也是迫不得已,来岸涯王爷就只出去的车马钱,后面就全靠自己独立生活。那事我改了许多,绝对没有暴露公子的身世沾上一点关系。”
段洵松开手,将他推开:“最好是这样,若是让我听到一点我不撕烂你的嘴。”
柳温玉轻轻地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气。
哎呦喂……吓死我了。
段洵直径走过柳温玉身边将门打了开道:“走。”
“走?”柳温玉不解,“走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