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带桃里在后院摘桑果的时候,李母还是过来了:“小易,小心点。”
“你是?”桃里问,当时他看了一眼心里便明白了怎么回事,看了看李易,李易表现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我是小易的妈妈。”李母笑容可掬,满脸慈祥。毫无攻击性,李易的心里就三个字:不要脸。
他从上次见到母亲开始,就决定如果她过来找自己,就有必要促膝长谈一下。他从树上跳下来,心里想着也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朝她的方向迈开了腿。桃里看了一眼也就走开了。
李母见他朝自己走来。脸上浮现了乐不可支的欢喜,李易仔仔细细看了下,她是老了。即使她穿的多么的时尚,脸上的浮粉的妆也出卖了她。
“小易...”
“我现在对您的印象是越来越模糊了,要不是您突然出现。我都忘记您长什么样了。”李母稍微有点尴尬。李易的口气中都是生疏,不带一点感情,就像对一个陌生人用的最基本的客气语句。
“小易,妈妈这次过来主要就是看看你。”李母很快调整了她尴尬的表情,满心欢喜的说。
“我爸喝酒喝死的您应该知道吧,那会我整日见他借酒消愁。爷爷奶奶每天都是村里长村里短,家里就经常只有我跟酒鬼爸爸,那会我想您可能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小宝宝了。但是我还是奢望您还能回来看我。”李易说完抿了抿嘴:“爷爷奶奶去世后,他们要把我送到福利院去,我不愿意,去福利院的都是孤儿,我有您在,我怎么能是孤儿,我想着家里人都去世这件事情村里应该都通知您了,您会不会看年幼的我,接我到您的身边。”
说着他开始哽咽:“但是您一直都没有来,我之后寄养在别家,但是过成什么样,您知道吗?”
李母不知所措,神色十分的尴尬,双唇紧抿,看了李易几眼没有说话。
“我早就当您已经不在了,你就当我也不在了吧。”末了他说完就准备走。
“小易。”李母突然下跪:“你帮帮妈妈好不好。”说完她开始嚎啕大哭。
李易目瞪口呆,桃里也迅速跑了过来,李母泣不成声,单手锤地:“我女儿再没有骨髓就要死了...”
两人看了一眼,手足无措。
“救救我女儿...”李母痛不欲生,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原来李易还有一个八岁同母异父的妹妹,她有先天白血病,一直都是保守治疗,骨髓也一直匹配不上。李母听说直系亲属中匹配度会比较高,本来打算再生一个小孩救她,可是自己身体不适合再身孕了,她就想到了自己儿子。她也知道有些过分,但是她已经没有办法了。女儿生病基本花光了积蓄,倾家荡产也没找到合适的骨髓。
“你也太过分了吧。”桃里大声骂道:“你滚。”这是李易第一次见桃里发这么大火。
“小易,妈求你了,跟妈去趟医院好不好...”李母继续哭诉着。
“你不用求了,你赶紧滚。”说着桃里就拖着她走。
“小易,妈真的求你了,你让妈妈做啥都行...就去趟医院,求你去趟医院...”李母抱着门栏不愿走。
“阿易,我们走,你不要理会她说的。”桃里见拖不走李母,拉着李易就往外走。李易楞在原处,他觉得一切不可思议,也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脸红:母亲不是想认回自己的吗,这又是哪一出呀。
桃里见拉不走继续喊着:“阿易。”那一声都已经破音了。
李母上前抱着他的腿:“小易,你就去匹配下好不好,如果匹配不上,妈再也不烦你了。妈答应你好吗,你就去医院匹配,我只要匹配知道结果就好,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了。小易,帮帮我,求你了。”
李易没有说话,脸上流出了泪水,他目光呆滞,一动不动。李母见此情形放开了他的腿。
“你赶快走。不要再来了。”桃里打发着李母。
“小易。”李母站起来轻轻叫着。
“叫你走。”桃里实在忍不住,推了她一把,直接把她推了几米远。
李母看了看,露出了留恋的神情。恋恋不舍的走了。
桃里见楞在了原地的李易,走过去轻轻的抱住他,把他的头埋在了自己的锁骨间,慢慢抚摸着他的头发:“阿易,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