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风,带着清凉的气息,绕弄着李琪的脸庞。坐在天台边角的他。闭了眼,微扬起头,猛地吸着风。
面朝着远处,忍不住的想大声质问这上天:为什么这样对他。但他没有。会惊扰到近邻,尽管经常的惊扰他们。
捶了捶胸口,再次压去跳下的念头。他想死但他怕死。挣扎着抬起来眼,看着这个他并不热爱的世界。
那清秀的眸子里,没了少年应有的朝气。只是无神的映着远方寂静的秋。
枯叶渐归于黄土,白雾泛起于傍晚。清和傍晚的天总是阴沉呢。
那渐起的白雾似是狱门打开的标识,找寻着逃离的罪人。而那漂泊着的白雾也不知从何出泛起,渐深渐浓。围住了清和,当然也围住了这片天台。
远方,树影在白雾间逸逸的摇荡,天桥下的灯也在幽幽的闪烁,散发着瘆人的白光。黑影似乎在哪方飘飞着,寻找,消失。天似乎暗了……
李琪尖叫了一声,慌忙的爬起。咚的,撞倒了用作靠背的废弃铁架。角棱呲的又刮破了棉麻裤,在小腿上留下条显眼的口。
他却浑然不知般,只顾命的往天台口跑去。无神的眼眸里此时充斥着惊恐,嘴里里反复的喊着:“门!狱门!……”。
他仿佛看到了那重复了不知多少次的梦。渐开的门,弥漫的白雾,无数从门中涌出的白眸黑影,和无尽的黑暗。
竖直的天台口直直的通向楼梯间,里面黑压的一片,又似是直通向狱界。李琪没有一丝考虑,拉着早已系好的绳,不顾自得滑了下去。
慌乱的步伐在楼道“咚咚”的响着。枯黄的感应灯亮了,把阴暗的楼梯间照亮,露出了墙上那些丑陋的画。
李琪借着光,连忙的打开门钻了进去,又猛地关上。冲到了客厅,把所有的灯开得通亮。
似是没了骨头般,靠着墙瘫坐在了地板上。大口得喘着气。抹了抹额头细密的汗,才发觉裤子被刮破了,而小腿上也传来了阵阵痛意。
殷红的血顺着流下,把纯色的棉麻裤染了一片,还散着一股铁锈的腥味儿。
他挽起了裤脚。痛楚减弱了恐惧。踉跄地爬起,摇晃着身子走向了药柜。翻找着酒精、药棉。余光不经意的一撒,竟看到哪本该被细细藏好的照片。
男人和女人看着那被奶油抹花了脸的男孩儿,掩着口笑,男孩儿咬着牙,双手抓着奶油要向两位姐姐砸去。
李琪愣了下。随即又自嘲似的笑笑,如同没看见般。拿出了酒精、药棉。
抓着药棉,一把又一把的抹去流下的血,随手的丢在地板上。又取了蘸满酒精的药棉,狠狠地擦拭着狰狞的伤口。
猛烈的疼痛冲击着他的每条神经。本就苍白的脸愈发的苍白,没了丝毫地颜色,像…像从狱门逃出的妖般。但他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失了神样,闷着头继续的刮擦着。
终于。他停了下来,扔掉手中染红的棉,空气中还弥漫着浓浓的酒精味儿。
抬起头。血丝画满了双眼,脸色还是如那般地苍白。眩晕的感觉在胸中升腾着,模糊的视眼下似落去了几滴泪。
踉跄着站了起来。眩晕的感觉愈发的剧烈,在脑中翻腾着。
终于。直直的跌倒在沙发上。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