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蓝某现下告退。”蓝思追朝金豪行过礼后,便离开了。
薛洋见父亲一口答应,顿觉前途一片黑暗,便靠在母亲怀抱里,央求道:“娘,阿洋不想去。”
薛氏见自家儿子眼泪汪汪,心一软,便想替儿子说话。
“夫君~”
“夫人!这是宗主的命令,刚才蓝公子也说了,金小公子也去。先不谈陪读之事,姑苏蓝氏乃教书育人圣地,阿洋如此顽劣,是该磨一下心性了。”
薛洋为要去姑苏蓝氏求学的事头痛不已,入夜时分也不安分回室休息,在内院内来来回回走个不停。
“妈的!搞什么,去蓝家那种规矩森严的地方,有什么好学好教的,我又不是什么奇才。”
“阿洋!”
一位身穿罗群的娇小女子喊住了薛洋,她手里提了两个大食盒,正在向他走来。
薛洋一看,是自家姐姐金莹。
“阿姐,你拿的什么啊”
“还能是什么呀?是专门给你这小祖宗做的糕点点心。”
薛洋嗜甜如命,忙迎上去将姐姐的食盒拿好,抽出一层一看,是他从小最爱吃的糖酥。
金莹摸着他的头,说道:“阿洋,听娘说你要去姑苏蓝氏读书啦。听说那边规矩特别严格,怕你在那边吃不到好吃的甜食了,姐姐我忙活了一下午,给你做了糖酥。”
“还是阿姐好,不像爹,哼!”
金莹笑道:“你呀!还不是你爱闯祸,整天跟着一帮狐朋狗友就算了,还到处惹事,爹就想好好管教你,家里管教不了,那就送给蓝家管吧。”
薛洋道:“阿呸!那是我惹事吗?明明就是一帮杂碎惹大爷我不高兴。”
“别给你自己找借口了,你就是爱闹事,说来也奇怪。”金莹看着狼吞虎咽吃着糖酥的薛洋,道:“家里人个个都循规蹈矩的,偏你像外来客,整日不按常理,一肚子坏水。”
“阿姐这是嫌弃我?”
“嫌弃你有什么法子,你还不是我最爱的弟弟。”
“阿姐最好了!听闻姑苏那边有很多上好的刺绣珍品,我回来的时候给阿姐你带个几箱回来。”
“别想着给我带什么了,你安心在那边好好求学就行了。”
薛洋砸砸嘴,说道:“我又不像金煊,我去那边就是砸场子的,也好让爹死了这条心。”
到了出行那日,金煊和薛洋同坐一条马车,蓝思追骑着马走在最前面。
金煊和薛洋是老朋友了,两个人一起穿着金星雪浪袍,戴着镇祟铃,金煊随他爹金凌,长了一张漂亮脸蛋,额间一抹朱砂,十分艳丽,就是可能还没到发育年龄,个子稍矮了些。
“小矮子,我看你一脸高兴,去蓝家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薛洋懒洋洋的趴在马车内,看着不停张望外面的金煊。
金煊瞪了他一眼,说道:“叫谁小矮子呢?我只是没到那个年龄,你看你比我大两岁,也就比我高那么一点。你成为小矮子的概率更大吧。”
“先不提这个了,金煊,我听说蓝家有五千多条家规是真的吗?”
金煊想了一会,说道:“五千多条应该是前几年的事情了,现在是六千零三条。上次开清谈会,蓝丞也来了,听他跟我抱怨过。”
“哈哈!蓝小宗主也会嫌弃他家规矩太多。不过蓝家真是疯了,六千条家规,还不得把人框的跟方块一样,真没意思。”
“薛洋,你可给我安分点,别惹事,蓝家可不比金家,没人护着你。特别是蓝丞他叔父,蓝忘机,在蓝家掌罚,见过几次,冷的跟冰块似的,他叔嫂魏无羡,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夷陵老祖,虽然看着笑眯眯的,但是看长相就不像什么好人。”
薛洋翘起腿,打了个哈欠,无所谓道:“没人护更好!闹起来才不怕。”
蓝思追一行走了一日,夜深了才停下休息。他先安排门生去四周看守,然后在营地中央生起篝火,细细的为两位小少爷做了一顿晚膳。
“阿煊,薛公子,在外舟车劳顿,不比在家里,凑活着先吃一下。”
“义父,你过虑了。”金煊一出生就被金凌安排给了蓝思追做义子,平日里蓝思追对他照顾颇多。
蓝思追道:“阿煊,这是你第一次出远门,阿......你父亲叮嘱过我,要让我多注意你。你先吃着,随后跟我一道练剑。”
薛洋这才注意到金煊今日是带了佩剑了,他再看看自己,除了带了一大堆甜食,其他都没有,这哪是去求学的,倒像是去姑苏游玩的。不过说来他薛洋和金煊还是大有不同,金煊从小就被当成宗主严格训练,不过才十三岁,就已经炼成金丹,成绩斐然,他薛洋聪明绝顶,奈何用不到正道上去,如今十五岁了,也没练出个什么来。
用完晚膳,金煊练剑去了,薛洋无所事事,到处闲逛,有镇祟铃,他也不怕普通邪祟。不过薛洋没料到,除了邪祟,还有别的东西,比如猎人的陷阱。
他平日里甚少去荒郊野岭,自是不明白如何去避开这些东西,等他一脚踩到捕兽夹上,剧烈的疼痛令他身形不稳,直接摔下山坡,翻滚到了一片灌木丛中。
薛洋摔的七荤八素,脚上的疼痛却异常清晰,迷迷糊糊中他觉得有人被她绊倒了。然后有个好听的声音说道:“阿箐,你怎么了?”
这声音听的薛洋心口一滞,全身血液都凝固了,他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心上跳出来,他想立刻爬起来,他情不自禁的咳嗽了一声,然后继续听到了他想听到的声音。
“阿箐,你先别动,这里好像有个人。”
恍惚间,薛洋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的灵魂在告诉他,他想见这个人,想了好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