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认识。”
“见过一面。”
现场气氛一度尴尬到凝滞。
制片人王尤笑哈哈地给两人打圆场,“看来很有默契(?)啊。”石杰不置可否,在本子上勾了一笔,跟容肆说试北辰砂华鬼哭林中比斗不成后的对峙戏。
魔界有十大势力主,原以砂华父神为王,但砂华早已打败了父亲成为魔界第一战力,只因嫌管理魔界事务冗杂,没有弑父自立,砂华便也还占着魔族少主的名头。这时白露晞已堕魔与砂华结盟,仙魔战起,妖兽祸乱,天帝御驾亲征,白露晞设计将北辰引到了鬼哭林。
鬼哭林为远古神陨落之地,禁制重重,鬼神莫近,也只有北辰和砂华还能在里面打斗了。
年轻俊美的天帝手执鹤鸣剑,流云暗纹的仙衣衣角无风而动,警惕地看向四周,缓步前进,四下寂静,只有他脚下冰雪凝结之声咔吱咔吱地响。
一股庞大魔气如飓风般盘旋而至,在不远处塑成高挑人形,魔族少主不屑于做偷袭之事,大方亮出身形,看到早已期待一战的对手,砂华笑容兴奋起来,舔了舔唇,手中弧形电光闪现,飞起俯身冲了过去。
天雷向来是魔物克星,砂华却先天可掌控禁雷,焚毁万物,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凭借千岁稚龄力压群魔的缘故。
砂华的攻势几乎是从上方压来的,北辰举剑格挡,沉寂星眸微动,霎时万把肃杀冰刃齐齐射向砂华。砂华见状,暗紫兽瞳中链状的金色纹路越发兴奋地加速了绕动,天罚锁链自虚空中交错射出,钉向大地,北辰卸力转身,躲过锁链,毫发无损,左肩却洇出了淡淡血迹。
“你身上有伤?”砂华收手,一腔热血像被泼了冷水,扫兴道。
他可不欺负弱者。更重要的原因则是他向来好战,偏生三界中鲜有敌手,为数不多的大能那是打一个少一个,这个天界最强者还是留到他伤好了再痛痛快快地打吧。
北辰不发一言,依旧面若冰霜,剑锋稳稳地指向砂华,左肩血色却渐渐扩大,在雪白衣衫上鲜明夺目,勉强证明了他略显苍白的唇色并不是砂华的错觉。
兴致顿失的砂华收了雷光和锁链,无所畏惧地对着鹤鸣剑锋,看着受伤的天帝,突然想起了什么,紫瞳一亮。
辛凉听到石杰的话,点点头起身,随手拎起手边一柄从扫把上拆下的棍子,手臂抬高,沉沉看着容肆的方向,眼锋凛冽如淬霜雪。
容肆嗅到危险,脊背肌肉下意识地绷紧,嘴角勾起,问:“是谁伤了你?”
能伤到天帝,看来也可一战。
辛凉眯起眼睛,反道:“你和白露是一伙的。”音色清冷如冰击玉碎。
“她原本叫‘白露’?”容肆扭了扭脖子,笑得邪肆,“看来是她下的手,我竟不知道,小小一个杏仙就能袭击到堂堂天帝陛下了,还是说无情如陛下,也会为儿女私情所累?”
言语中满是嘲讽。
三界中谁人不知,天帝北辰修无情大道,端坐于王座时如神像一座,万古寂历,也因此受天道任命为司法神。若让人知晓他因一介杏花妖动了情,还是个被他亲自判决有罪的杏花妖,怕是会让三界的人笑掉大牙。
“少主还是不要信口雌黄的好。”辛凉冷声道。
“呵。”容肆冷笑,舔了舔后槽牙,走近辛凉,用两指轻轻推开棍子,“我是信口雌黄,可陛下的剑……为何有些抖?”
辛凉顺势收起棍子,终究按捺不住地闷哼一口。
他伤得远比看起来重。
容肆抱胸站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无趣。”
说罢,砂华便会散作魔气离开,他的目的从不在仙魔之战,只是想寻个由头打架而已。而北辰也坚持到极限,身子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凭借手中鹤鸣才不致倒地。
当然最后一幕俩人没演,辛凉是没必要,毕竟不是他试戏,容肆是没法,龙四可以,但作为人类的容肆只能意思意思地往后仰一下。
一脱离角色,辛凉就又回到了那种漫不经心的样子。
石杰让辛凉今天来配合选角,也是观察考验的意思,前面几场没什么错处,但并没有这次这么入戏,他看着俩人,若有所思。
前面的十个人,气势差了点,一不留神就容易被辛凉压过,倒显得像天帝面前的跳梁小丑了。
容肆看着石导的神情,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对这样的结果也不奇怪,几千年的年龄差摆在这儿呢,若是弱势些的角色还好,收敛就行,遇上这种本就强势的角色,很难把控度的,难不成还能放一半收一半吗。
几个评审在本子上圈圈画画,礼貌地让容肆回去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