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浊回去时,柳息风刚巧来找他,一见面,就兴致勃勃地讲开渠的事:动土前要杀一头猪,猪头放在案上,两侧放水果,一边苹果,一边香梨,讲的是平安、顺利。
“香梨备多了,盘子里放不下,大婶送了我一颗大的。”柳息风摸出一个梨子,说,“一起吃?”
李惊浊瞥一眼,说:“你倒是讨妇女喜欢。”
柳息风去厨房拿了刀和盘子,站在灶边削梨。
李惊浊说:“我把饭菜再蒸热一下。”他正热着,看见柳息风削梨的手法,说,“我来吧。一颗梨子,被你一削,只剩下原本一半大小。梨子皮哪有那么厚?又不是你的脸皮。”
柳息风把梨子和刀往碗里一放,说:“你又无缘无故找我麻烦。”
李惊浊说:“我没有。我句句实话,哪一句讲错了?”
柳息风不讲话了,撑着下巴看他削梨。李惊浊刀工好,速度快,一圈下来,皮都不断一下,只去薄薄一层,剩下的梨肉晶莹剔透,香甜汁水似乎都要溢出来,好像望一眼,便可止渴。削完皮,李惊浊再将梨子切作小块,整整齐齐装进盘子里。
柳息风拿两根牙签,插在梨肉上,自己吃一块,给李惊浊递一块。
李惊浊吃了,柳息风忽然说:“哎呀,这梨子吃得不吉利。”
李惊浊说:“什么意思?”
柳息风说:“分梨呀。吃了要分离的。”
“我不信这些讲究。”李惊浊虽然这么说,却再也没有动牙签。
柳息风一个人吃得欢快,李惊浊说:“你是不是故意气我?”
柳息风说:“我哪会?我又不是你,我从来不记仇。”
饭菜热好,李惊浊去端,柳息风也正要跟着去,却不小心瞥见李惊浊随手放在椅子上的单肩包。他走过去,将单肩包提起来,盯了一会儿包背带上的系的发带,嘴角勾起来。
李惊浊在备茶室,喊:“你在做什么?来吃饭了。”
柳息风拎着李惊浊的包,走过去,一挑眉,说:“这是什么?”
糟糕!李惊浊看见那发带,才想起今天回来的路上两手都提着饭菜,没有空闲时候,途中就忘记像平时那样把已经被风吹干的发带收进包里了。此时让柳息风发现,真是……
“这是……”李惊浊想不出说辞来解释。
“好呀。”柳息风用手指勾着发带,在李惊浊眼前晃悠,“你这个偷人发带的变态。”
李惊浊被一声“变态”骂得面红耳赤,可怪异的是,他也被这声“变态”骂得心痒难耐。柳息风的声线很撩人……李惊浊突然发现自己可能真的是变态,因为他竟然觉得,柳息风的声音,真的很适合用来……辱骂别人。
李惊浊的喉结不自觉动了一下。
“早上问你,你还一副正经样子,假装无辜。”那根发带更近了,几乎贴上李惊浊的鼻尖,蹭得他发痒,柳息风的声音也更近了,“你拿它去做什么了,嗯?”
拿它去做什么了……
其实也就是把玩把玩,闻闻味道,系在额上,再没有做其他什么了。可是听柳息风这么一问,倒显得李惊浊拿这条发带做了什么下流事一般。
“没做什么……”李惊浊忙说,“而且,而且我还给你洗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