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屋门“吱吱呀呀”打开的声音。
还有东西杵在地上的声音。
来了!
“现在怎么办?照这个现在这个情况来看,这城里的邪物至少得有上万!”楚州阳抱着他的手臂,不安道。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倒是心胸宽广!
果不其然,邪物一出门,便朝他们所在的屋子奔来。
骨架一下一下撞在门上,使得屋门门摇摇晃晃地,有散架之势。
门已经被撞开了一条缝,能看见外面的场景,简直就是一个大型的炼狱场。惨白色的骨架,密密麻麻的占满了整条街。没有眼珠的头骨都齐齐望向他们所在的地方,场面骇人入骨。
楚州阳往他身后站了站,手上又加了几分力。
门已全开,几具骨架蜂拥而至。
墨戏楼咬牙,意念一动,归尘出鞘。
面前的骨头架子瞬间散架,一个头骨“咕噜噜”的滚到楚州阳脚下,嘴脸对着少年,阴森地不成样子。
“别踢!”墨戏楼喝道,然而已经晚了,少年的脚停在半空中。骷髅头的嘴里骤然伸出一根类似于长舌的东西,紧紧环住了他的脚踝。
舌头上满是黑色的倒刺,倒刺刺入皮肉里,氤出斑斑血迹。
“啊!”楚州阳大叫一声,同时闭紧口鼻,不去看那只被环住的脚踝。
这场景对楚州阳来说,绝对算得上是惨不忍睹。
墨戏楼手起掌落,将头骨拍碎,长舌一下子没有了支持活力的源泉,瞬间枯萎。很快,他脚踝上就是只剩一圈黑色长刺。
墨戏楼掐个剑诀,命归尘前去抵挡。而他撩开下摆,俯身蹲下,抓过他的腿,除去鞋袜。欲要拔刺,可这脚踝就像刺猬一般,密密麻麻全都是,让人不知该如何下手。看这颜色,妥妥的是中了尸毒。墨戏楼果断的从衣上撕下一条布料,麻利的系在他脚踝以上。
骨头架子越来越多,归尘眼见招架不住,墨戏楼心一横,也不管楚州阳疼不疼了,咬牙拔出了第一根。他抬头去看楚州阳,发觉少年神色正常,并不显痛苦,只是脸色苍白,眼神的焦距并未在自己的脚踝上。
难道这东西还有麻醉作用?墨戏楼想,同时加快手上的速度,待刺全部除去,楚州阳的脚踝已经不能直视,上面全是针眼一般大的血窟窿,密密麻麻环了一圈,看得人头晕目眩。
“疼吗?”
楚州阳还是不肯直视自己的脚踝,就这么别着脸,咬牙道:“疼!”
“疼为什么不叫出来?”墨戏楼沉声问道。
“习惯了!”楚州阳继续咬牙道。
习惯了,习惯了什么,习惯了痛也不出声!墨戏楼深吸一口气,还是说习惯了痛!习惯了忍痛!
将伤口给他绑好,在他所在的地方结了个小小的结界。
起身,执剑。阴风贯耳,将他的长发吹的蹁跹。
骷髅架子越来越多,抬眼望不到尽头,先前归尘已经打散了许多,可并不顶事。他们散开了,随即便会自动组合起来,组合速度之快明显快于归尘打散的速度。
墨戏楼单手执剑,一击横扫千军。归尘剑刃雪亮,划出一道强光,火光电石之间,不觉间黑夜亮如白昼。
一击扫过,骨架散落一地。符出咒起,夹杂着道道灵力,齐刷刷的射向前方,如若漫天繁星,璀璨之至。骨架下方燃起熊熊大火。火光接天中,不少骨头架子挣扎着想要起身,无奈的倒下了,在大火焚烧中化成一缕黑烟,随风飘去。
人间炼狱,楚州阳脑子里现在只剩下这四个字。
墨戏楼白衣飘渺,长发因风飞地铺天盖地。站在火舌肆虐处,就如天神坠入地狱,花朵落入泥污,格格不入。
场面还是震撼到了少年人,楚州阳看着以一抵千抵万的他,整个人都怔在原地,视线久久不移。
如此这般,骨架却并未减少多少,而且有着越多越来愈多的趋势。墨戏楼体力隐隐有些不支了。他此刻深刻的体会到古书中“兵不在多而在精!”精个……屁啊,以一敌众根本抵不过好嘛!就算兵不精,数量上能跟的上,那这也绝对是赢的妥妥的啊!
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英勇顽强不畏生死的邪祟,虽说他们早已经死了。每一剑斩下去都有大片大片的同类消失,就算只是为自己考虑考虑,你也得往后退两步吧。
如此执着,别这么不离不弃好吗!受不了啊!
一句“卧槽”就那么脱口而出。
这是连伪君子都不伪了,本性毕露了!楚州阳比看了现场版的人间炼狱还要惊悚,这绝对是绝版真人演绎鬼故事,童叟无欺啊!
不耐烦了,谁还陪你在这耗!墨戏楼飞身直起,水袖翻飞,翩翩如嫡仙。极力远望,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一点,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