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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山友附身和别墅论剑(2/2)

字迹与上本完全不同。

落款只有一个‘呆’字,谁会给自己起这种名字?

他捏起,迫不及待的翻看。

之前那本,仅仅是本鬼怪介绍、捉鬼方式介绍。

而眼前这本,更多了一些实名人士捉鬼驱邪经历中,成功及失败的细节过程记载和经验教训。

打开床头灯,他在床头坐正,认真阅起来。

很快赵胤便发现,上大多数记录的,都是关于一个叫作张尘阳的灵宝道人的故事——

在笔者的记载中,这人简直是上天入地的神祗。

风流倜傥,无所不能,正义凛然,集智慧、强大、俊朗于一身。

像花大价钱找人写的传记……

而册最后,又大笔墨渲染了一只旱魃的凶残可怕、狠厉无边。

然后写弑魃大会时,各路高手灭杀旱魃的故事。

故事里专门记载了张尘阳杀旱魃时,居然偷偷以自己一朵肩头火,护住旱魃残魂,以壶封魂使之不破不灭……最后留下壶中魂,携旱魃身远走的故事。

赵胤伸手抚摸着道中记载这段故事的部分,这墨色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特别熟悉,不是那种写毛笔字用的纯黑墨色。

他又将鼻子靠近道嗅了嗅,随即皱起眉——这个墨水味道太熟悉了。

NOODLER家的钢笔水。

这个黑色……赵胤舔了下手指,然后用被舔湿的手指在墨字上一抹,果然有轻微晕染。

这是他们家黑色墨水中的浅黑系不防水的经典色,叫‘暗物质黑’。

再翻开道仔细看了遍,通篇都是用的这个墨水——这可不是古!

这墨水是美国产的!88块钱一瓶。

赵胤觉得自己完全被搞糊涂了……

他再次翻开这本最后,盯着纸张最末处,记录的关于旱魃的称呼。

眉心紧锁,他手指又在那个记录了旱魃称呼的地方戳了戳。

那里就只单单记录了一个图形来代称这只旱魃尸神:

一只长嘴展翅的瘦长大鸟……

这个落款自称‘呆’的人,画工实在不敢恭维啊!

他画的这是什么?

鹮?秃鹫?鹰?鹅?

…………

…………

…………

第二天一早,周山答应弟弟去警局把关于高架立交的所有事儿的资料,都整理好发给他。

前提条件是,如果赵胤去干所谓的捉鬼行当,必须带上他。

赵胤跟子鹤打了个招呼,丢了根火腿肠给子鹤,说是救济给无业单身狗的早饭,真当喂狗……

然后小要命便去上学了——待他拿到周山的信息后,两个人再谋定而后动。

子鹤百无聊赖,一边拆快递,一边胡思乱想时,就接到了望海酒店老板刘俊的电话。

“张大师,我这个朋友最近一年都特别倒霉,他特别托我一定要请到您和赵大师。”刘俊的声音很是热情,透着股商人的市侩热络劲儿。

“他这是想转运?”子鹤歪在沙发里,今天一大早他就没看见克烈,也不知道大猫跑哪儿浪去了。

“可不是想转运嘛~大师,我可是帮您把价格狠往上抬了抬,嘿嘿嘿……”刘俊忙讨好道。

子鹤抿了抿唇,也愿意接对方这个好意,笑嘻嘻道:“那可真是谢谢刘老板了。”

钱是好东西啊,赚够钱了,他就把这房子买下来,永永远远跟小要命当邻居。

“对了,还有一个事儿啊,张大师。”刘俊神秘兮兮道:“我专门帮您打听了一下,那李超据说是去年养了个小鬼儿,好像是干了什么事儿冒犯了小鬼儿还是怎么的,这一年真是家宅不宁啊,生意上也老出事儿。”

刘俊好心的提醒到,以便让张大师提前有个准备。

子鹤皱起眉,又是小鬼儿?

这世上这么多人得到他张子鹤的魂气寄存之物,借住他的邪气养小鬼儿?

这么流行的吗?

子鹤挠了挠脑门儿,那些卖小鬼儿的‘大师’,竟拿他的东西,赚他的钱了!

哼!

“行,我知道了。”子鹤应声道。

“那好嘞,大师看这样行不行?他那边吧,催的很急啊,想请您今天上午就过去他家里看看,不知道您有没有空。”刘俊有些为难的道,一边说着,还一边骂对方不讲礼数。

“没事儿,正好有空。”反正上午小要命也要一边上课一边等周山的资料。

他闲着也没事儿,正好出去赚钱。

“那好嘞,那人叫李超,一会儿我把他的资料发您微信上哈。我马上让他那边开车过来接您。”刘俊倒是很周到。

两个人又应酬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子鹤穿好衣裳出门前,大猫又迈着猫步溜达了回来,蹭的身上脏兮兮,也不知道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去了。

结果,他出门,大猫也跟着出门。

他在小区里溜达找美女,大猫也跟着他溜达。

看样子这是跟定他了?

这缠人的猫妖!

可惜变不成个美人儿,脏兮兮一身长毛,还老得他给它洗澡梳毛。

最后,他在小区里拿一瓶矿泉水,求小区里的阿姨往里面吐了一口口水,然后熟门熟路的溜达到小区门口。

来接他的是辆亮蓝色兰博基尼跑车,一点儿也不低调。

李超公司的副总亲自过来接的,称老板直接从公司回家等子鹤,怕再从公司绕过来,会让张大师久等。

子鹤浑不在意,他比较关注实惠的,要么钱,要么自己的东西和魂气,要么可以吃的鬼和邪气。

上车的时候,子鹤犹豫要不要抱着克烈上车。

最后还是嫌弃的决定拎了它后脖领子上车,结果大猫一个敏捷闪身躲开他的手,自己蹦跶一下就跳进跑车,一本正经的坐在了司机身后的座位上。

“这猫是?”那副总姓孙,汽车行驶起来后,疑惑的开口。

“这是我孙子,叫克烈。”子鹤转眼瞟了大猫一眼。

“……”克烈扭头怒瞪子鹤,前爪指甲根根亮出。

子鹤忙笑道:“是我的助手,跟我亲孙子一样亲。”

他自认为这样说已经是抬举了大猫。

结果克烈丝毫不领情,嗤了一声,扭头看向窗外。

“……您可真逗。”孙副总笑呵呵道。

跑车直接将他们载到威海邻山的豪华别墅区,虽然比较偏,却非常宽敞奢华。

很多有钱人在这边买别墅,作为度假或者金屋藏娇之用。

请他来的老板李超,则是专门买了个距离市区比较远的相对不那么大的别墅,就用来养小鬼儿。

有男佣只负责整理房间,很多时候小鬼儿住的地方,都是李超亲自清洁。

子鹤到的时候,已经有无数车辆停在李超这间别墅周围的陆上临时停车位上。

子鹤下车后,朝着别墅里面看,只见许多人已经在这屋子里了。

“这是?”子鹤皱了皱眉。

怎么?欢迎他居然用这么大阵仗?

他隐约间……好像还看到客厅里一个穿着僧侣装的和尚,手里摇着个招魂铃,正一边念叨,一边在客厅边缘遛弯儿呢?

正这时,别墅门打开,一个穿着正装的中年男人跑了下来,孙副总忙喊了一声‘李总’,然后给子鹤和李超做了介绍。

李超很为难的亲自迎接,不好意思的握住了子鹤的手,连声道歉,为自己没能亲自去接,感到无比的难过。

子鹤眼睛盯了眼别墅里晃动的人影儿,皱了皱眉。

李超此刻身上的西装微微褶皱着,领导早就扯下来塞进了兜里,头发被他自己撸的东倒西歪。

子鹤打量了下李超,瞧着这人无论是从表情还是发质来看,都是焦虑相。

甚至,李超的头发虽然乌黑油亮,但发根软趴,头发油腻而不明亮——从看相术中‘观发’一门来判断,李超这叫‘三焦惊发’,显然不仅仅是焦虑,还刚刚受了惊吓。

子鹤观察的时候,李超又撸了下自己头发,满面苦涩的道:“不是我信不过张天师,实在是家里父亲听说了我养小鬼出了事儿,老爷子就请了一堆咱们市里市外能找的到的天师、高僧,这不……挤了一屋子。”

子鹤没接他的话茬,反而问道:“你可是刚受了惊?那些人已经开始开坛做法了?可是出了事?”

“哎呀!大师神机妙算!这个……”李超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别墅,眼神里露出惊慌神色。

仿佛看的不是自己家,而是什么停尸库,焚尸炉一样。

这地方他也已经好久不敢来住了,心里忌惮的厉害。

“这帮人早就来了,一个一个的讨论我这屋子里的鬼到底怎么回事儿。后来一群人商量出一个对策,派了他们中声望最高的一个人进去……结果就……那个声望最高的和尚被吓的从我养小鬼儿那屋逃出来,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说……说是我养那小鬼儿成了精,破不得,请不走,只能……只能我生个女儿,让这小鬼儿投胎去怨了。可我这……”李超露出为难的表情。

子鹤朝着李超别墅的方向看了一眼,瞧着四周环境也看不出什么来。

这李超跟张大田一比,简直逊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人家张大田最多就是失去小鬼儿后精神萎靡,据说日日衰败下去了。

但这李超……连自己养的小鬼儿都处理不了,一天没借上力,倒是光倒霉了。

也是个奇葩。

他们这边说话,大猫克烈已经走到了别墅楼门前的台阶下,它抬起头朝着别墅看了一会儿,耳朵听着李超的话,回头面上露出了一个鄙夷的表情。

那双浅金色的眸子和一根黑色竖瞳,变回了圆溜溜的黑眼睛。

“我进去看看吧。”子鹤说着便迈开了步子。

可才走了两步,他突然想起什么般,猛地回头问李超:“李老板刚才说,老爷子把市内市外的高人都请来了?”

“嗯,可不是。”李超点头。

只是这些高人,有几个名副其实,那可真是没法说。

“那……那紫玄观的老观主?”子鹤双脚如钉在地上,丝毫不肯再往前走一步了。

“啊,您还认识紫玄观的老观主陈铳?”李超愕然问道。

子鹤勉强点了点头,可太熟悉了。

“那陈道长之前从不离开紫玄观,大家有事儿都是去山上求卦问卜,倒是都说非常准,但圈里的都知道,陈道长是请不下山的。”李超遗憾道。

“哦……”子鹤松了口气。

大猫克烈嘴角往下压了压,一双猫眼眯了起来。

“不过,最近陈道长倒是下山了。”李超突然又补了一句。

“啊……”子鹤瞬间瞪圆了眼睛,心里开始捉摸着怎么找借口离开。

“但是……”李超这可真是大喘气儿。

“……”子鹤眉心隐约显出不耐烦来。

李超忙道:“听现在主持紫玄观的暂代观主说,他师傅陈铳留下一句‘我去寻找师傅埋骨地,你们好好念经讲道不可松懈’,就走了。”

李超说罢,还嘀咕道:“老观主都百岁老人了吧,还千里迢迢出门去找他的师傅的埋骨地……啧啧。”

子鹤这下才真的松了口气,“也不知道陈道长是去哪里了?”

他这才迈开步子,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实在是找不到,全紫玄观的人都搞不清楚。”李超摇了摇头。

“……”子鹤抿住唇,陷入了沉思。

屋子里的高人们形形色色,有的穿着道袍,有的穿着僧袍,也有的直接穿着西装拿着罗盘,一副现代社会科学捉鬼的架势。

一屋子近十个高人,见子鹤进门,都投来了打量的目光,瞧见是个穿着休闲服的年轻人,谁也没放在心上。

李超也没向大家介绍,毕竟同行是冤家,他也不好硬捧张大师,去得罪其他的大师们。

他亲自喊了男佣人,好水好茶伺候着。

子鹤放眼打量这屋子,既没什么风水局的格式,也没什么煞气存在。

乱七糟的,倒是装修的挺富贵,搭理的很干净,但也没看出来有奇怪之处。

再看屋子里的道士、高僧、玄学大师们,各个都干干净净,也瞧不出什么玄妙之处。

他看不出玄妙之处,很可能就代表着,这是一屋子齐齐整整的谭山市玄学骗子。

大聚会啊!

缺一个还在住院的张清远张天师,骗子就齐了。

屋子里的一群人都吓的不行,那被派进去捉鬼的高僧正坐在客厅靠窗的太阳底下,哆哆嗦嗦喝着热茶,双眼呆滞。

其他大师们也忧心忡忡,不敢往那屋里闯。

有的人是真的有一些能耐,但是旁门左道的,也是糊里糊涂。

这样的人,最是胆小——知道一些,更多的是未知。

知世上有鬼却又无法掌控鬼,这是最容易惊惧的一类人。

他们各个捏着罗盘、招魂铃、鲁班尺、拂尘等等法器,就只是在屋子里转悠,每每眼睛望向那被吓傻了的高僧,都露出忌惮的表情。

子鹤低头朝着看了看坐在他脚边的大猫,克烈也抬起头看了看子鹤——猫眼里满满轻慢。

他便用口语问:有、鬼、吗?

克烈双眼一耷拉,嘴巴撇着,一脸大叔样儿,眼神中全是嫌弃。

啊!它也觉得没鬼啊!

心灵相通!

他也觉得没鬼!

于是,子鹤朝着李超笑着道:“那就是那位高僧?”

李超点了点头,“张大师要不要去问问他在那屋里看到了什么?”

子鹤露出莫测高深的表情,摇了摇头,果断道:“不必。”

然后便朝着最里面朝阴的侧卧走了过去——那屋子的门缝处,隐约露出红光。

李超双眼立即露出敬仰之色——他都没有告诉张大师哪个屋子供奉着小鬼,张大师就已经看出来了啊!

这是真本事啊!

屋子里的其他‘高人’们,见子鹤居然在有高僧被吓的三魂出窍七魄不稳的情况下,还敢独自去闯?心里都忍不住惊诧起来。

这年轻人知不知道小鬼有多阴?怨毒有多深啊?

年轻人这么不怕死的吗?

当他们发现,子鹤完全不是说说而已,真的一步不退的朝着那房间走过去时,他们终于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不怕死的人啊!

“太勇敢了!”

“真没想到,现在还有这样的年轻人,后生可畏啊!”

“这世上真有不怕死的人啊!“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唉,我果然老了……”

“简直难以置信!”

“放在以前,也是个小英雄啊。”

就在这些人感慨、崇拜、敬重、遗憾、赞叹声中,子鹤一把推开那扇门,身形彻底消失在门后。

而在众人的心中,他消失的背影,是有光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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