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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始(1/2)

十一年前

建元335年

帝都,临安城

现在正是开春,万物复苏季。

换下了银装素裹红色染纸的街道被新抽的绿色枝芽填满,柳树条子打出了细细的骨朵儿,一缕缕阳光洒向大地。

护城河的水破冰后缓缓流淌。

街道旁的商店铺子里挂满了粉的蓝的新上季的春装,不再似隆冬时的大红大黄,淡淡的色调衬着春色,显得格外的暖洋洋。

孩童们背着书袋,未及冠的乌发软软搭在肩上,手中拿着炸的金灿灿的糯米糕。

走街串巷画糖人的老爷爷熬着咕嘟咕嘟的红糖浆,笑眯眯的数着竹签。

薛家药铺就坐落在帝都最繁华的街道上。

一字形的柜台将薛家药铺的大堂分成两块区域,靠近门外的那一块是供来询问病症客人活动的。

里面的坐堂着三四个在看病的大夫,几名穿着短褂的药童手中拿着药碾在柜台前细细磨药。

薛家药铺在帝都方圆几十里都是很有名的,这家药铺开的年岁却很短,仅仅七年的时间却已经超过了其他有悠久历史的同行,在临安城口碑是极好的。

药铺的招牌好,当要归功于坐堂的大夫身手厉害。

薛祁便是这家药铺最红的大夫,大家都叫他“薛药”,找他看病的病人,无论多么奇怪的症状,只要他用手把把脉,就能提笔开出对症下药方子,保准治好。

相传薛祁之前是行走江湖的散医,提着个药葫芦,身边带着两个小药童,踏遍大江山河,医救了千百世间病人,只在江湖上留有佳话,未曾出现于帝都间。

七年前南齐开国后,帝都百废俱兴,民不聊生,很多曾经的士大夫都被抓去充当壮丁和随军医,战死沙场的战死沙场,回来的也都是缺胳膊少腿。

药行一片颓废,街道上寒流来袭时,能治病的供不应求,大街上时常看到病死街头的百姓。

薛药薛大神大约是本着身为大夫会着一身救死扶伤的本事,江湖再潇洒也不如人命要紧。

于是携两名药童,在人们最需要医者之时现身于帝都间,在市井在当时能算是门户最多的街道上,开了这间薛家药铺。

凭着一身过硬的医术,在死神手里抢回了无数条百姓的性命。

“半夏、甘草、黄岑、杏仁、党参、紫苑、沙参、麦冬各一钱……”薛祁提着毛笔,在折好方块的宣纸上写着药方,病人微微咳嗽了几下。

“你这咳嗽是伤了风寒的表现,若现在不及时医治,过些时日会起热的。”

他写完最后一个字,把纸对折,递到旁边正在用杆秤量药粉的药童。

药童把最后一点粉末抖完,伸手接过折子,起身走到百眼柜旁,展开药方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对着取药。

薛祁看了环视一眼,端起瓷杯喝了口茶,淡淡的说道,“小言呢?”

听到薛祁的问话,拿着药方的药童边找药边撇撇嘴回答他:“您那宝贝徒弟还没来!”

“薛药。”另一位坐堂看病的大夫转过头来笑了笑,调侃道,“您这个小徒弟我就没记得按时到过药铺吧,在家搂着相好睡觉也该起床了。”

“去你的,我们家小言言哪来的相好,我这个做师父的怎么不知道?”薛祁捶了那名大夫一下。

“不过已经十七八了,也是可以娶亲了,来来来回头都给我介绍几个大家闺秀,我给小言言挑吧挑吧去提亲去。”薛祁邪恶的笑起来,“正好有人给我们做饭了就。”

“娶个媳妇儿就是为了给做饭的?”司言一脚迈过药铺的门槛,叼着个糖人喊道。

“那季师兄可得打一辈子光棍了。”

司言深红色的眼珠子咕噜一转瞅了眼正在算账的季子墨,撩开衣襟一屁股坐在他身旁,伸出白皙的手指在季子墨小麦色的胳膊上戳了戳。

“师父嫌弃你做的饭难吃,走,咱俩这就脱离师门单独开药铺去,我坐诊你管账,回家我劈柴你做饭,放心师弟不嫌你的厨艺。”

“哈,言公子你这是要和你师兄出师呢还是要娶媳妇啊,这小日子安排的好。”旁边的药童冲着司言笑道。

司言摆了摆手,“要娶也得是师兄娶啊,我可打不过他。”

薛祁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惊天动地的咳嗽了几声。

司言笑眯眯地看了看羞的满脸通红的季子墨,接着转过头来对正在边看热闹边抓药的小药童说道,“也给薛大夫抓一副治咳嗽的,他的病需要治一治。”

“小言,”薛祁放下茶杯,正襟危坐道,“你怎么知道你一定是被娶的那个?”

“因为我穷啊,要师兄赚钱养我啊。”司言站起身端过药童配好的药,细细地倒在包药纸里。

“师父每次发给我们的月钱师兄都比我多一倍。”他把包药纸叠好,一副副摞好,递给来看病的病人。

季子墨慢慢抬起头,红着脸怼司言道,“你要是每天不起床那么晚还在路边四处逛荡,能按时到药铺,月钱也不至于那么少。”

司言将剩下的包药纸整理好,头也不抬的回他,“死猪不怕开水烫,越是晚了我越浪。”

对于这个小徒弟的调皮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薛祁一手扶住额头,心道:罢了罢了,以后收徒要谨慎。

薛祁看着眼前司言和季子墨在药铺里打打闹闹,其乐融融的样子,觉得他们能在这青春潇洒的年纪这样绽放笑容真的很好。

春意盎然,暖暖的阳光洒在每个人的脸上。

这日子惬意的让他们师徒三人觉得似乎自己从来都只是这平凡市井中的一个小小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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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还是季子墨做的。

薛祁点名要吃醋溜松鼠鱼,司言喜欢吃甜的,吵着季子墨做糯米八宝饭。

季子墨数着师父给他的那点买菜钱狠狠地在心中诅咒了那俩人八百辈子混蛋,黑着脸背着箩筐去买菜了。

薛祁一把搂过司言的脑袋,两人嘻嘻哈哈提着竹竿去后院斗花鸡。季子墨买菜回来后也一头扎进了后院的厨房中。

其余坐堂的大夫和打帮手的药童们也都离开了柜台去后院干自己的事情去。

整个大堂就剩下一个值班的药师在柜台前坐着看杂书。

薛家药铺每天中午有近一个时辰是不给人看病的,门虽然还开着,也就是怕真有什么紧急病人需要看病抓药。

薛祁在救命和休息直接权衡了一下,最终摸着良心把大门敞开说我们这不是不接待门敞开你随便进。

但街上来看病的行人看到药铺大堂内没什么人,一般也就没有想进来的的念头了,也会故意错开或者在外面磨一磨时间,等到午饭时辰过去后,坐堂的大夫陆陆续续回来,再进去看病。

久而久之也没什么人会在这一个时辰内来看病。

在大堂内值班看门也是清闲,那药师捧着本草药选集。

春风暖暖的吹了进来,他微微有些困意,脑袋靠在支起的胳膊上,眯起眼睛打了个盹儿。

每天中午值班的都会在这个点儿小憩一下,大家心照不宣的走着这个流程。

然而老天今天中午似乎并不想让这个值班的药师享受这份惬意,他刚闭上眼睛,药铺大堂门口便出现了一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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