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怀鬼胎的开始装睡,凌飞云没有回帐篷,他和行思换了岗。行思进来后,在原地站了会,最后躺到南返身边,和他挨得很近。黑暗里,南返呼吸不变,却诧异的挑了挑眉,他以为行思会很恨他。
山野的清晨露气极重,凌飞云守完夜和行思再次换了岗,他把被露水霜气浸湿的外套脱下来放到一边,才拥住了南返,却依然有一股清新的水汽,萦绕在他鼻间。
南返醒来,发现他又被凌飞云抱住了。
情之一事就是这样,你以为是心照不宣的事,对方却可能以为你只是想取暖,你不说,他不问,其间就会生出误会来。
车上备用足够的食物,所以并没什么猎食野味的行动,三人一假小孩儿随便吃了点东西,又开始继续上路。这次行思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毕竟他们还没有伤心病狂到让小孩去坐副驾驶,这是极其不安全且不负责任的行为,对此,南返嗤笑一声。
“哥哥,你到底对我有什么意见?”闻声,周家雨眨巴着大眼睛,状似童言无忌的问道。
“意见可大了,看见就烦。”沦落到于宿敌同坐后排的反派大人,心情十分不愉快,脸上虽然是一如既往的微笑,手却伸向周家雨,大力揉了揉他的头,又狠狠掐了把他的脸,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大大的红印。
碍于现在的人设,周家雨没有反抗,南返却看见他脸颊上后槽牙的地方鼓成硬硬的一块,想来很是咬牙切齿,如此他便高兴了一些。
行思不赞同得‘看’了他一眼,南返无所谓,瞎子瞪人,能有什么威力。而凌飞云则是若有所思,其实脑子里想的是——他不喜欢孩子。
一路上周家雨为了维持自己小孩儿的人设,被南返明里暗里欺负了一路,却敢怒不敢言。
过了这片山,就算触碰到南方的边缘了,进入南方的第一个城市是个人口不足两万人的小城镇,也就比乡镇好一些。这里不是去南方的必经路,他们为了掩藏行踪,特意饶了山路,所以在这里,他们也没有很刻意的掩饰什么,过犹不及,太刻意反而引人怀疑。
将车直接开到当地派出所门口,行思提议一起把周家雨送过去做个登记,南返没动弹,这小子没安好心呢,哪有那么容易摆脱,这趟是白费功夫,他不乐意费这个力气。
凌飞云不能放任个瞎子到处乱跑,虽然知道他并不是全瞎,但逻辑上说不过去,总是考虑得很周全的男主大人不想在小事儿上让人抓住马脚,但是又不能让南返一个人待在车上,他知道作为圣组织的首领,南返不可能像他表现的那么无害。
行思死活说不动他屈尊降贵,无奈的摇摇头,准备牵着周家雨自己去,凌飞云冷冷的看着他,见他不为所动,心里的火气儿又‘蹭’的一下窜起来,三两步走过去,将人从车里拖出来,打横抱起。
南返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但是既然不用自己费力,那就由他去吧。如此想着,他还扭了扭腰,换了个让自己更舒适的姿势窝在他怀里。凌飞云脚步一顿,手臂收紧了一些。
……
走进派出所时,行思已经对值班的警员说明了一下情况,小警员让他们等一等,然后凌飞云便抱着南返走了进来。
“哟,这又是出了啥事儿啊?”小警员瞅了一眼,老干部般的喝了口茶,“这是磕着了还是碰着了?不先送医院瞅瞅?”
然后这小警员还越说越得劲。
“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再大的纠纷,也比不得健康安全不是?”他显然以为这两大男人是产生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才闹到派出所来的,其实也不怪他这样想,就这个小城镇的派出所,平日里抓个贼什么的都是重大案件,多数还是调节各种民事纠纷、家长里短的……不过这样抱着,好像是奇怪了一点。
“这是我内人,他太累了而已。”凌飞云表情都不带变一下的瞎说到。
“……”什么累?哪里累?累到走不动?大厅里的其他人员都神色各异的看着两人。
“噗……”小警员的茶喷了一桌子,南返更是表情惊恐的看看凌飞云,又看看行思,这是什么情况?当面给行思带帽子?男主越来越狂了怎么办?
行思:别以为我瞎就不知道你看我,这是你自己欠的债。行思倒是早就看出来凌飞云的心思,但是南返看他就让他有点迷了。
正在众人一阵尴尬而凌飞云毫不在意这种尴尬的时候,大厅里快步走来一个中年男人。
“是有人报案人口走失吗?捡到个小孩子?过来登个记。”男人一记大嗓门,打破了这阵迷之尴尬……
周家雨状似害怕的往行思怀里缩了缩,南返心道,真是能占便宜啊。行思拍了拍他,牵着他进了旁边一个小房间。
南返又开始心烦,他总想找机会把周家雨赶在,频繁欺负他也是因为想着周家雨不是个多能忍的人,甚至可以说是睚眦必报,期待他会受不住气直接离开或者主动脱马甲报复回来,却不想这次居然这么安分。
他们的行踪其实已经暴露在G政府眼里,之所以这一路还能这么平静,除了南方据点有个大埋伏,正等着他们往里进,他想不到别的理由。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异样,其实心里确实烦躁,他不想在到了南方以后,既要防里应又要防外合,最好还是路上把这个意外给处理掉。想到这,他的眼神冷了冷,却被一直关注着他的凌飞云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