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和李洺然聊了一会就有些困了，上铺郭秉早就睡着了，鼾声有点大，但还不至于吵得人坐立难安。他又强撑着困意等了一会，熄灯时间过去五分钟之后，沈与之才擦着没干的头发出来，看陆尘床头亮着一盏小灯，说了句：“还没睡？”

陆尘低声回他：“没，还不是很困。”

事实上他本来很困，看到刚洗完澡满身清爽的沈与之，顿时精神得像喝了八杯咖啡。其实隔着一层蚊帐，陆尘看不太清楚沈与之全身的样子，但能借着他自己的床头灯看一会沈与之轮廓分明的侧脸。

沈与之没再接话，自己把脏衣服端去了阳台洗，他很注意自己的动作，尽量没吵到郭秉。

陆尘也从床上爬起来，穿了件短袖衬衫，去浴室拿了自己换下的脏衣服，悄悄拉开阳台门。

“你也洗衣服？”沈与之看他。

“我…”陆尘轻轻回身把门关上，不好意思地走过去：“嗯，那个什么，我就是想来学习一下。”

沈与之其实一开始就看出来了，陆尘自理能力不太好，估计是家里条件比较优渥，没干过什么活。不过他倒没觉得陆尘像那种纨绔子弟，反而有些呆，没什么城府。

“以前没洗过衣服吧？”沈与之三两下搓干净泡沫，转头看着站在一旁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陆尘，说话的声音刻意放低了，也很好听。

“没有，”陆尘老老实实说：“其实这还是我头一回住校，什么都不太会……”

“是要我教你？”沈与之一边手下动作没停，一边跟陆尘轻声交谈。

“……是，我会耽误你时间吗？”陆尘小心地问他。

沈与之摇头，把衣服拧干了往衣架上晒，阳台空间小，站两个人就差不多满了。

“洗个衣服而已，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你要是不困我就教你。”

陆尘抱着衣服，试探性地站到了沈与之旁边，说道：“那就麻烦你了，沈……同学。”

“叫我沈与之就好，”沈与之指了指陆尘怀里的衣服，伸手开了水龙头，道：“丢进水池里。”

陆尘照做，这个季节，水龙头流出来的水都不太冰冷，等到水池里的水浸湿衣服之后，沈与之关了水龙头。

“你是要用洗衣皂还是洗衣粉？洗衣液？”沈与之问他。

陆尘两眼冒圈圈：“有什么区别吗？我就选能洗的比较干净那种吧……”

“那还是洗衣皂吧。”沈与之拿了块给他，放到陆尘手掌心里的时候滑了一下，他瞬间抓住陆尘的手帮他稳住，道：“拿好，别滑下去。”

“……好。”陆尘被他握着手，感觉自己的脸都可能红了，深觉自己跟出来洗衣服这个决定做得真是十分明智。

既能学到生活技巧，又可以明目张胆地和沈与之亲密接触，他血赚。

沈与之很有耐心，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教陆尘把衣服洗干净，等到俩人重新回到寝室里面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换了睡衣，跟陆尘说了句早点睡就上床了。

陆尘熄灭了床头的小灯，也跟着轻轻爬上床，选了能跟沈与之挨着头睡的方向躺下。

宿舍下铺之间相隔的距离不大，他甚至可以听见沈与之深深浅浅的呼吸声，闻到他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