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上铺有被褥响动的声音，是郭秉醒了在起床穿衣服，这位大哥今日似乎格外小心，连翻身下床都轻轻的。

陆尘放下手机，坐起来，刚要说话，却看到郭秉竖起了手指，朝他嘘了一声。

“？”

陆尘疑惑地看他。

郭秉下了地，穿上拖鞋之后，探头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沈与之，特地压低了声音说：“别大声说话，他昨晚差不多没怎么睡。”

陆尘望了望沈与之，小声问郭秉：“啊？那他昨晚在干什么，通宵看书吗？”

“……”郭秉无语地看陆尘：“看啥书啊，还不是被您折腾的。”

“我？”陆尘闹不明白了：“我干什么了？”

郭秉翻了个白眼：“你昨晚半夜发烧，人沈与之照顾了你差不多一晚上，我也是起来上厕所看到的，不过你自己难道感觉不到自己发烧了吗？”

陆尘伸手一摸额头，温度不是很高，郭秉看着他的动作又说道：“你现在摸估计是不怎么烫了，沈与之昨天给你喂了退烧药来着，要不然一夜过去，估计得烧成小傻子。”

郭秉说完就去浴室洗脸刷牙了，陆尘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对面沉睡着的沈与之发呆。

沈与之睡觉的样子很好看，眉目都舒展着，呼吸平缓，一只手臂从被子里探出来，放松地搁在身侧。

像这样静静地看他睡觉，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指尖突然传来痛意，陆尘垂眼一看，发现是自己盯沈与之盯得过于入迷，咬到了手指也没发现。

他有些慢半拍地眨了眨眼睛，呼吸下意识地跟着沈与之的节奏走。

郭秉说沈与之照顾了他一夜。

那么昨晚模糊又甜蜜的一切，或许并不是一场空梦？

黑暗里具有安定性又带了诱哄意味的嗓音，头顶处温柔触碰的手，都不是假的吗。

陆尘按了一下自己的胸膛，忽然觉得心跳得有些快。

他放慢了呼吸，就这么坐在床上看沈与之，等到郭秉洗漱完从浴室出来，才轻手轻脚地下床穿衣服洗脸。

郭秉看着陆尘挨着墙边踮脚走路的谨慎模样有点想笑，道：“你这也太夸张了。”

陆尘没理他，洗完出来一看，沈与之不知何时已经醒转，正微皱着眉拿起衬衫。

他背后是投射进来的大片阳光，因为逆光的原因倒是不刺沈与之的眼，陆尘却被照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陆尘小动物似的凑到他床边，轻轻说了句：“你醒啦？”

沈与之嗯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扣扣子，等到全部扣完之后，他挑了一下眉毛：“脸怎么这么红？”

说完还伸出手，拂开陆尘额际的刘海探了探体温：“烧还没退？”

陆尘咬着唇不吭声，他总不能说自己看人家穿衣服看得差点那什么吧？

见他不说话，沈与之便下了床，陆尘忙哎了一声，拉住他的袖子：“等等我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