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是不可能回忆得出来什么东西了，他深知自己醉酒后的脑子还不如这个半路掉链子的破摄像头好使，为今之计也只能先回学校观察观察沈与之对他的态度是否有什么大的转变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陆尘经过仔细观察，发现沈与之虽然表面上没什么特别明显的变化，却会在一些不被注意的小细节上回避自己，并且，还刻意地在减少和自己不必要的肢体接触。

陆尘认为这种表现算得上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也就是说，他被沈与之“婉拒”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种结果，但难免还是会觉得沮丧，其实认真说起来，沈与之没有当面直接拒绝他，也没有表现得过分厌恶他，就已经非常非常体贴了。

陆尘事先也想过，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他大可以去跟沈与之解释说那天晚上是自己喝醉了乱说话，让他不要放在心上，那么他和沈与之的关系也许还能像从前那样。

可现在他却发现，他连自己都无法说服了。

怎么可能是喝醉之后说的胡话，那一句一句，都是自己的真心话。

连自己都骗不过，又怎么可能去骗沈与之。

哪怕沈与之真的信了，他自己也会觉得这种行为只是自欺欺人。

所以最后，他也只能无奈地和沈与之保持着目前这种不尴不尬的状况，照常跟着沈与之去咖啡馆打工，一起去上课，在闲暇时间里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不过这种平静的生活里倒是出现了一点点的小变化。

何月突然又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陆尘依稀记得，上个学期何月在向他借了钱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也没再去沈与之打工的咖啡馆。

他倒不在乎那点小钱，只是何月突然不去咖啡馆的那一段时间，他也有些疑惑，后来想想，觉得或许是何月忙着去照顾家里生病的老人家，所以就顾不上撩沈与之了吧？

没想到过了个年，何月竟然又卷土重来了。

这姑娘在追求沈与之的这条道路上还真是锲而不舍，某种程度上也确实是值得他学习。

傍晚的咖啡馆里，陆尘正瘫着脸坐在椅子上看对面的何月上演苦情戏。

她先是哭哭啼啼地解释了一番自己上学期突然消失的原因，又含着泪卖了一大段的惨，大意就是自己家境困难，边打工边上学还要照顾家里的老人，高昂的药费和紧凑的生活节奏快压得她喘不过气了之类。

陆尘替她总结了一下这段话的核心思想，大概就是想表达，她很惨，以及，她还不起钱。

桌上的柠檬汽水冒着小气泡，陆尘用吸管喝了口，被刺激得下意识眯了眯眼睛，等那股劲儿过去了才温和道：“你的事，我和沈与之也都知道一些，沈与之不是还去医院看过你奶奶吗？”

他借着说话的功夫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沈与之，又道：“至于借给你的钱，也不用急着还，我暂时还不缺。”

何月很是感谢：“对不起，我，我要是攒够钱了一定还你……”

陆尘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介意，隐隐觉得本场戏的重点部分要来了。

果然，何月又哭了一声，并且把视线移到了沈与之身上。

陆尘精神一振。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