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的时候，沈与之终于停下了敲键盘的手指，看样子是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得差不多了。他摁下电脑的关机键，起身过去找还在看文件的陆尘。集中精力工作了这么久，他眉目之间的神色倒还算精神，丝毫未显疲态。

同样是上一上午时间的班，陆尘的精神状态就显得差多了。沈与之过去的时候，他半趴在办公桌上，看上去一副立刻就要睡着的样子。

那姿势倒是像极了他从前在课堂上打瞌睡时的模样。

“清醒点，吃午饭了。”沈与之俯身推了推陆尘的肩膀。

“……嗯？”陆尘维持着那个姿势抬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都已经中午了吗？”

沈与之点头，略微翻了翻陆尘手下压着的那叠文件，抬眼问道：“看得怎么样？”

陆尘昏昏欲睡的，听到沈与之在跟他说话才清醒了点，慢吞吞地坐直身子说：“嗯……差不多？其实这些东西倒没我想象中那么难理解，就是字实在太多了，我看着看着老想睡觉……”

他撇了撇嘴，突然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调侃道：“说起来这年头像我这么认真的富二代着实是不多了，别的富二代们哪有这个自觉上班啊，都混吃等死，或者忙着到处玩乐还来不及。啧啧啧，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我认为我爸应该给我涨点工资。”

沈与之听完微弯了一下嘴角，对他说：“涨工资的事先放一放，走吧，敬业认真的陆副总，请跟我去楼下餐厅吃午饭。”

沈与之说完就转身打算出门了，陆尘慢慢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目光在西装革履身姿挺拔的沈与之身上停留了一会，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也该去弄套西装白衬衫……”

他倒不是真的敬业到想去买一身和工作环境比较搭配的正式西装，只是觉得那么穿挺像跟沈与之情侣装的。

沈与之带着他去了公司的员工餐厅，一路上投在陆尘身上的目光简直多到让陆尘觉得不太舒服，他往旁边挪了点步子，小声地跟沈与之说：“……我有那么稀奇吗？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饭都不吃就顾着看我了？他们有必要对一个挂名的副总经理这么感兴趣？”

沈与之不快不慢地走着，目不斜视道：“大家都怎么没见过你，估计好奇，也不用太在意。”

“倒也是，”陆尘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大着胆子抬起手指，轻轻碰了碰沈与之的手背，在对方侧过脸来时小声问道：“对了，你说的那个……你喜欢的、我还认识的那个人，是我们公司的吗？”

沈与之停了步子。

陆尘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静静注视了陆尘三秒钟，又重新往前走，嘴里轻飘飘说了两个字——

“是的。”

……

是。

的。

这两个字带给了陆尘极大的震撼，他万万没想到沈与之居然还是个会搞职场恋情的人。

而且极有可能是暗恋。

并且这个人自己还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