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瞬间空了下来,只剩下他们兄弟三个。
曹冲看来看两个哥哥,下意识的往曹彰身后躲了躲。曹植也生气了,把曹彰桌子上的竹简全部扒拉到地上,“我说的不是吗?你自己跑到军前,在父亲跟前装够了好孩子,不知道阿娘是多操心你的安危,你回来了不仅不去给她请安,还对着她爱答不理的,我还要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谁说我没去请安,我去的时候你在,你身边的人说你和阿娘有事聊。”
“那你怎么不晚一会过去。今天早上也没去,我看你就是觉得阿娘身份低......”
“你闭嘴,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我挑拨离间,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知道吗?你巴结夫人还不是想走大兄的老路,”曹植看了一眼曹冲,“可惜了,父亲和夫人更喜欢冲儿,是不是冲儿,我听父亲喝醉了跟左右亲近的人说,欲把大事托付给你,是不是冲弟?三兄,弟还是劝你别折腾了,折腾到最后还是冲弟的。”
“四兄,我身体不好,父亲不会把任何事托付给我。”
“父亲身边的人都知道,以后我等还要仰仗冲弟了。”曹植的表情非常奇怪,盯着曹冲看了一眼。
曹彰只觉得脑仁疼,父亲如今正在壮年,二兄也不是庸人,到时候长子承家,他真的不明白,曹植为何对着父亲的大业念念不忘,最重要的是,二兄和自己和曹植是一母同胞啊。
“你别装了,曹子建,我只说一遍,父亲把大业托付给谁都行,我是不会要的。你爱信不信!”
曹冲也赶快表明立场,“我体弱多病,不能征战更不耐案牍劳累,父亲也不会将家业托付给我。”
曹植恼羞成怒,合着你们一个个的撇的干净,只有我一个人对父亲的大业虎视眈眈是吗?别以为你们装的像我就信了。
冷笑一声,还想再说,门口夫子已经到了,正在骂躲在走廊上的学子们,“站在外边作甚?还不进入学堂读书。圣人云,学问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整日不思上进只学会淘气,可知道治学不易......”
大家在老夫子的唠叨声中一哄而入,曹植气的胸口起伏了几下,自己的话没说完这白胡子老头已经到了,真是晦气,恨恨的瞪了一下曹彰和曹冲,做出一副你们等着的样子。
曹彰自然不怕他,使劲瞪了回去,只有曹冲,面带忧愁,快要哭出来了。
曹植赶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老夫子带着仆役进来,仆人们搬着书,老夫子翻开竹简,“今日我们讲割木求圆。”
中午吃饭,丁夫人特意打发人来,给曹冲送了午饭,其他曹家子弟都没份,好在吃饭的时间比较短,各人也就羡慕了看了一眼,其他人匆匆吃完,去了府内校场。
曹彰和大猫已经是满级老号了,毕竟是上战场溜了一圈回来,所以教头们对他们两个要求不严。曹冲一天到晚跟在曹彰身后做他的小尾巴,本来曹彰还有几句话想和大猫说,也找不到机会。等到张教头带着曹冲去选兵器的时候,曹彰才把大猫拉到角落里面,把这两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刚才吃饭的时候想了想,昨天肯定是曹子建那厮害我。我去给我阿娘请安,谁知道他的人站在阿娘的院子外边说曹子建有话跟阿娘说,我就回去了,等了一会,我打发人去探问,一连几次,曹子建的人都站在阿娘的院子外边,到天黑了还没走。我本来想着今日早上再去,谁知道早上夫人唤我过去,让我照顾冲弟。他就拿着这事儿找碴。哼,我越想越觉得蹊跷。”
原谅大猫的家庭里面没这么多乌漆嘛黑的事情,自然没办法劝慰曹彰,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曹彰本来也是想找个信得过的人说一说,他心里早就有了报复回去的办法,从校场里面出来之后,和大猫告别了就带着曹冲回后院。
大猫在回去的路上还和张狼说这事呢,“曹植和子文的关系就和我跟哥哥一样,他们怎么就没我和哥哥的关系好呢。”
“那是因为老爹没给你们留下什么可以拼个你死我活的家业。根据我对我数据库的运算和总结,人类都是一种看重利益的人......也不能这么说,人类是两个极端,在两个极端上摇摆不定,有的时候是感情有的时候是利益,不过还是看重利益的更多一些。”
“丞相留下的家业就是利,是不是?”
“那当然啦,虽然小了点,没有达到一个星球,但是好歹也是一片看不到头的土地,他们当然想要继承这片土地成为这里的主人。”
“知道吗,我想起来一个词儿,叫兄弟阋墙。”
※※※※※※※※※※※※※※※※※※※※
曹丕这个人记仇的时间非常长,曹老板去世之后,曹丕当家做主,马上就网罗了一个罪名把张绣杀了。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为了兄长报仇。
一直以来,大家都觉得曹植是个受害者,原因是因为七步诗,但是实际上不是的,两个人都不是好东西。曹植从曹老板的半壁江山到他嫂子甄宓都惦记着,他哥哥曹丕要是能不记恨才奇了怪了。他惦记他嫂子这事儿是野史上的,然而易中天先生说,历史人物有三种形象,野史,正史和文学。
我个人觉得,如果还原一个人的历史形象,要把这三种形象混合在一起,毕竟很多事情不会空穴来风,顶多会有一些因为夸张而变得失真,电影魔戒开头就说,实事成了历史历史成了神话,关于曹操诸子不和这件事,到底是曹丕小心眼要把弟弟弄死还是曹植想捞出界,只能说,两个人都没有一个是白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