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猫给自己加了股劲儿,昂首挺胸的走到窗边一屁股坐下去,张狼在他的脑海里面说,“你自己这几步走出六亲不认的架势你知道吗?”
大猫顾不得张狼在一边打趣翻身倒在床沿上把被子小心的拉过来一点,盖在自个身上。
两个人还来不及说话的时候,外边响起一阵脚步声,老苍头笑眯眯的端着一盆洗脚水进来了。
“小郎君三公子,老奴特意端了一个大盆,让你们两个一块洗脚,都是滚烫滚烫的热水洗洗去了乏,一晚上睡得好。”
曹三公子用一只胳膊支起自己,越过大猫伸头看了看放在床边的那只大盆,“还别说你这老头想的真周到。大猫起来,起来洗脚了。”
曹彰非常积极,大猫却消极的爬起来脱掉足衣,慢慢的把脚伸到水盆里面。
“水热不热?不热再去端一桶来”。
大猫摇了摇头,看着老苍头,“我记得家里面以前没有这样的盆子呀?”
“这是咱们搬到这里之后置办的。像这种大盆子大澡桶,几个月前一口气买了许多。”
还买了许多,你们到底买了多少啊?
“像这种东西自个学着做就行了,还用买。”大猫非常心疼银子,对自家家底还是比较清楚的,两年前家里面还属于赤贫状态,那种吃不饱的感觉大猫还能回想起来,到如今却一下子变成了贵族,大猫觉得适应不来。
“高娘子说,自家做的粗糙,外边买的都是世世代代做这个的,手艺比较好,买来的时候,老奴跟着一块去抬了,那真是上好的漆器。”
大猫赶快低下头,看了看这个洗脚盆,让他说平平淡淡没啥好不好的,再加上曹彰听着他们主仆说话,一时兴起故意在盆里面用脚踩大猫的脚丫子。
大猫本来就心绪不宁,被曹彰这么一踩顿时把脚抽出来,难为情又有些气恼,“干嘛呢?还洗不洗了?不洗把水倒了。”
“不会因为买了几个盆你就生气了吧。”曹彰让老苍头把大盆端出去,在一边说大猫,“往常的时候你是怎么劝我的?你说该是我哥哥的就是我哥哥的,如今我这句话也要说给你,该是你哥哥的也是你哥哥的,他花他的钱你在一边生什么气啊?”
大猫掩饰性的坐在床沿上用布巾擦着脚,“他有什么银子?我们全家穷的叮当叮当的,我老爹攒的银子全用在修房子上面了,我大哥才没有赚钱呢。”
曹彰不听他说话,伸手把布巾从他手里面夺回来,不介意的用布巾擦自个的脚,加上这个时候有仆人进来,把地上的水迹擦干净,弓着腰退了出去。
大猫对着一番作态,越加不习惯。
“我走的时候家里面还没有这样的排场,等我回来的时候越加觉得这不是家。”
“你省省吧,猫猫,你的家你还以为是那个七尺见方的小院子吗,别忘了你父亲已经成了君侯,你这个时候也算得上是勋贵子弟,过上几十年你们家有孙子重孙子了你们家也敢称世家了,人不能停滞不前要向前看,你说是不是?”
“反正我在心里面总是别扭的。”
曹彰把布巾扔在地上,拉着大猫一块儿躺下去,用被子把大猫裹得紧紧的,自己趴在大猫身上,八爪鱼一样搂着包在被子里面的大猫,“别想那么多了,跟你说实话,你也该知道你在这里住的时间不久,等以后你父母的年纪大了,你就要搬出来了。或许等不到那个时候,以后你有了功勋任职大将军,怎么说也要给你一个将军府。若是你有了大的功劳也会封侯,到时候你也有自己的府邸,讲这么多干嘛?说来说去,你也只不过是暂住在这里。”
大猫这个时候突然清醒的意识到曹彰说的非常对。
有一天他会离开自己的父亲,母亲有了自己的小家…他拿眼神儿看了看睡在自个儿旁边的曹彰,纠结的想着,“不知道日后三公子是不是也有一个小家?”
一不留意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我肯定是一大家子,咱们去游历的时候江南的人来这边问候我父亲,问什么时候履行婚约,我父亲当时想着孙策小儿虽然去世了,但是他弟弟孙权却收服了江东豪杰,没有多想就同意了。”
大猫心中那种不舒服更严重了,他一把掀开被子把曹彰摁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曹彰,“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你和孙家的那位女郎不一定成婚吗?”
“对呀,我以前是说过这样的话呀,那也说了是不一定,一半儿一半儿吧,孙权这个时候正在安抚手下的骄兵悍将,不敢轻易得罪咱们这边儿,担心我父亲派人南下,所以就主动派人来提婚约这回事儿。跟你说实话,孙权这个人有点容不下周瑜,你可能不知道,当年孙策起兵的时候,手里才有1000多人马,他的好友周瑜为了相助他变卖家产找征召了2000名乡壮撞与孙策会合,两个人关系好,周瑜就处处以孙策为先,所以人人都以为江南那摊子事情是孙家的基业,却不知道周家在里面下了不少本钱。现在孙策没了,孙权担心周瑜跟他分家,让周瑜去潘阳湖训练水军,虽然嘴上说的好,处处依仗人家,但是依我看来,周瑜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大猫翻身躺下去,“说这么多没用的干嘛?咱现在说的是你的婚事,谁想听周家和孙家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