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欢一听宇文长庆说起的事那一晚的事情,瞬间就变了脸色,眼睑垂了下来,不见悲喜,嘴角也不见了笑意,语气平缓的打断了宇文长庆:“那天晚上的事是我错了,要是你心里又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忘了吧......”
宇文长庆知道魏无欢是误会了,急忙辩解:“不是的......你叫我怎么说呢......我其实也对你有感觉,只是,只是,我......没有你那么......主动.......”足智多谋的谋士此时竟想不出什么话语来表达他想要诉说的东西,一时间有些结巴。
魏无欢听见宇文长庆难得无措的话语,眉眼间的笑意慢慢又回来了,而且比之前更盛。他知道宇文长庆的这番话意味着什么,虽然伤口很疼,但宇文长庆很甜。魏无欢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带着以往被藏住的深情。
宇文长庆见魏无欢没有说话,忐忑地抬眼,正好接触到他脉脉的眼神,一时怔住了,半天都没有反应。
四目相对,周边是金灿灿的光束,细小的灰尘在两人之间舞动,谁都没有开口,就这样互相看着,侍卫巡逻的脚步声,兵营操练的口号声,魏无欢细浅的呼吸声,宇文长庆略微急促的心跳声,静谧美好......
突然,魏无欢的额头上覆上了一点温润,如蜻蜓点水般倏尔逝去,但那一点带着药香的气息,却没有那么快消散。
魏无欢有些不可置信的用右手覆上额前,触碰着属于宇文长庆的温度,一时没有回过神,嘴角却莫名的越来越上扬,眼神也越来越明亮。
宇文长庆趁着魏无欢还在失神,从他的榻前直起腰,略带羞涩的摸了摸嘴唇,朝一脸欣喜惊诧的魏无欢轻笑了一声,赶忙转过身往帐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碰见了进来给魏无欢送药的小侍卫,微微低着头,匆匆打了个招呼后,加快了脚步走了出去。
“将军,帐内很热吗,为什么宇文谋士的脸这么红啊?咦?将军你的脸也很红诶,看来真是太热了......”小侍卫把药放在案板上,嘴里嘀嘀咕咕地问。
“是啊,很热呢......”魏无欢眼神瞟向宇文长庆消失门帘处,手掌还在额头处摩挲着,喃喃道。
“很热也不能开窗,军医说您失血过多,身体还没回复过来,不能吹风。”
“啊?什么?”魏无欢这才注意到进来送药的小侍卫,恋恋不舍的回过神来,恨不得时间能停在刚才那一刻,不断循环,不断循环,不断循环......
“没什么......”
“哦。”魏无欢说完,呵呵傻笑了两声。
这笑的两声落入小侍卫的耳朵里却有些诧异,将军伤得这么重,怎么这刚从鬼门关回来就这么开心?
小侍卫哪里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又哪里会懂魏无欢的心思,只是带着些许的疑问,让魏无欢把药喝了。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将军竟然笑出声了四次......”走出帐外的小侍卫挠了挠头,心里奇怪着。
今天的晚些时候,副将跟着许多人来探望魏无欢,带来了一个足以让魏无欢感到比他和宇文长庆确定了他们之间关系还要高兴的事情。
......
突厥在昨日主动提出与大梁休战,期限为五十年。
本来这个大好的消息是准备让同样功不可没的宇文谋士来告诉魏无欢的,可是宇文谋士从魏无欢的营帐回来后便一个人闷在帐中,带着莫名其妙的微笑,明明心情很好,但却百般推脱,不肯去告诉魏无欢这个消息。到最后,就只好嘱托副将去告诉魏无欢这个好消息。
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大梁边境又将迎来一个漫长的恢复修养时期。意味着边境百姓终于可以安居乐业,不必担心突厥时时来犯,提心吊胆。意味着在边境征战长达五年的昌林军终于可以得到一个短暂的休息。意味着魏无欢可以回到长安,同样意味着宇文长庆可以随魏无欢一起回到长安。
五年的征战生涯,几乎天天都是在黄土与风沙中摸爬滚打,吃的饭食里掺杂着沙粒都是家常便饭的事,征战时临时驻扎的戈壁上昼夜温差大,实在不是一个适合长期居住的地方,魏无欢和那些皮糙肉厚的行伍之列对于这些倒是习惯,只是苦了宇文长庆。
这些年下来,魏无欢怕宇文长庆的病情加重,劝了他许多次让他回长安,可是宇文长庆执意跟着他,魏无欢也甚是无奈,只是吩咐了军医时时刻刻注意着宇文长庆的身体,所幸这些时日里没有出什么大的问题,如今要回长安了,魏无欢心里也不免松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