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的生活自然古朴,一直以来秉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家家户户天黑了就睡觉,很早有人家能坚持把新闻联播看完的。
近半年随着古城遗址的发掘村里时不时的有外人出入,才让村里的一些人家稍稍晚睡了一会儿,这会醒着的人听见哭闹声都出来看看情况。
招待所老板堵着大门不让李二蔫他娘进门,老太太哭哭嚷嚷,由于哭得太大声,我一时都听不清她嘴里在说些什么。
被这动静一吓,在场的人酒都醒了大半,一位村民揉揉了眼睛,打着哈欠说:“这不是二蔫他娘吗,疯疯癫癫的怎么跑这来了?”
“疯疯癫癫?”李二蔫出事后我还见过她,那时不疯啊,这是悲伤过度了?
听出我的不解,村民给我解 释:“是啊,疯了!哎,也怪可怜的,守寡半辈子把儿子养大,儿子还没娶上媳妇儿人就没了,至今嫌疑犯还没抓到,更惨的是啊……”他披了披衣服靠近我们小声说道:“更惨的是,李二蔫被人挖坟掘墓了!”
我惊了一下没控制住音量:“什么?!”
“嘘,是真的。”村民偷偷看了一眼院门口接着说:“这事还是他娘自己发现的,要不能疯嘛!听说啊,是她梦见儿子了,以为儿子也想她,就买了捆纸去上坟烧纸,哪成想走到坟地一看,当场昏了过去,还是被路过的村民抬回来的呐,村上听到消息立马让人去把坟填上了,还请阴阳先生做了法,可这事也就在村里传开了,二蔫他娘受不了刺激,醒来以后就这么一直疯疯癫癫的,哎……造孽啊!”
我震惊到说不出话,李二蔫去世时被认定为谋杀我是知道的,可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做得这么丧心病狂,我想都不敢想。
看着我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村民不以为意地说:“我还以为老书记早就跟你说了呐。”
爷爷?对,爷爷一句都没有跟我提及这件事,也是,我本不是村里的人了,过年以后早早回了学校,爷爷不会想着跟我说这件与我毫不相关的事情。可是,我爸也不知道这件事吗?
想到爷爷他最近的身体状况,我突然感觉情绪有点失落,怎么好像自从上次回来以后,我印象中平静祥和的小山村就变了样呢,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把它原本的宁静搅碎,变了模样换了气氛,渐渐地让我不再熟悉它了。
觉察到我的失落,张如岚以为我是在为李大娘惋惜而安慰了我几句,我只好报以微笑。
门口的哭喊声还没有停止,人一旦疯起来不管是什么岁数都好像有一身的蛮力,因为他们的行为不受控制,对于挣扎和反抗的动作失去了掌控,完全不顾力度的深浅,这就是为什么精神病院的一个病人都要好几个医生和护士才能控制的住。
李大娘还是哭喊着往进冲,村长拦住她,嘴里喊着:“李婶,你到底想干嘛?!”
李大娘抬起脸看向他,满脸的泪水,眼睛早已浑浊不清失去了以往的光亮,她看了一眼村长,身体却是还要向我们这边冲过来。
村长一步窜到她身前伸出手臂挡住了她,村长喊了一声,院门口的招待所老板立马反应过来也上前来拉住她,只见李大娘满脸泪水歇斯底里的喊着:“诅咒!诅咒你们!是……是你们!”她嘴里不停的喊着,有些能听清有时连哭带笑的又听不清,可不管她喊的诅咒到底是什么,看着方向,她是在冲我喊着无疑了。
为什么冲我呢?我很想靠近她问清她想表达什么,可身边的人都说太危险了,紧紧拉着我不让我过去。
我是接受科学文化教育长大的,哪里信什么诅咒!我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又为什么单单冲着我喊着这些,是因为她见过我的原因吗,还是她想告诉我什么?
村长见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可能也怕在场的外人有什么闪失,叫上几个看热闹的村民把李二蔫他娘架走了。
院子里清净下来,我的心却是翻江倒海。
转身跟采访团队告别,我急急忙忙跑向院外,张如岚好像有话要跟我说,看我行色匆匆只是哎了一声就打住了,我是真的不想理会更多的了,从招待所出来,我急急的开车往爷爷家赶去,我想爷爷一定能知道一些什么。
内心的急切使我焦躁,把车速开得飞快,眼看着转个弯就可以到爷爷家了,扔在车上的手机响了,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谁,接不接我犹豫了一下,意识到我现在的控制不住的情绪化,还是接个电话冷静一下吧。
我把车停在路边,接起电话:“喂?”
“听你声音怎么蔫蔫的?半死不活的,累了?”
“我被人诅咒了。”
“什么?!”音调骤然拔高,听起来有起身的动作:“怎么了,你在说什么?”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姓陆的笑得张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