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谁家狗撵了哪家的鸡都可以成为大新闻而议论纷纷的小村庄,如今接二连三的发生命案,群众的议论之声之大可想而知。
我们这些外来人口成了大家避之不及的对象,看着我周围站着这么些陌生的面孔,客房爆满的招待所老板的脸上却没有什么笑容,看起来更像是忧心忡忡。
我也不必再问他担忧什么了,做生意自然要接待八方来客,好坏他都得担着了。
在大厅简单地吃了口早饭,我们回房间围坐下来领了今天各自的任务,既然这次的事情跟柜画有关,那么我们便从柜画开始入手。
从爷爷那里得知,家里的衣柜是当年新村落户时孙画匠送的贺礼,村里家家都有。
那么,每一家每一户的我就都要看全。
唐突的上门总归不好,动静太大更会引人注目,所以我们让大家扮成照相馆的店员走街串巷地□□。
当地的经济发展有限,只有省会这样的大城市才能有一家像样的照相馆,村里人有的一辈子都没有照过一次像,有的照过也是早些年的黑白照片,彩色照片在村里还是一件稀罕物,我们打着下乡照相的幌子,一是方便敲门进屋,二是可以用相机照下各家衣柜的样子。
两人一组分成三组前去挨家挨户宣传照相,我和陆秦延则留下来一起去孙画匠的小二楼找寻密室。
接到报警这里就被警方封锁现场了,调查之后确认凶手在逃,孙画匠的两个儿子收拾了屋子之后不想在伤心之地久留,便锁了院门各自回家去了,现在这里空空如也,成了村里人口中的“凶宅”,左右居住的邻居天一黑便早早的紧锁院门不再出来走动,路人认可绕远也要尽可能的避免从此路过,即使现在是大白天也还是没有一人或一活物愿意在此逗留。
我对这里地形再熟悉不过,带着陆秦延绕到后墙的一棵老榆树下踩着树干翻墙进去。
进楼的大门已经上了锁,窗户也都从里边锁上。
陆秦延看了一圈,回来说:“看来不弄出点动静是不行了。”说着就要拿出身上的工具去砸锁。
我忙叫住他:“哎,年轻人,遇事不要这么冲动嘛!”
他挑眉。
我贼贼一笑,嘚瑟地走到左边一盆绿植之下,用了点力气把花盆抬起,一只手在盆地摸索了一下,有了。
转过身冲他扬了扬下巴,亮出了手里的秘密武器,一把备用钥匙。
其实我也是无意中知道这里有备用钥匙的,那些我缠着孙画匠的日子,天天来小院报道,一次在帮孙画匠整理满园的花草时,偶然发现这个花盆底下有钥匙。
想来是老人家独居,怕是偶尔有出门忘记带钥匙的时候,这把是留给自己备用的吧,没想到它被用在了这个时候。
一时有些低落。
陆秦延拍了拍我肩。
打起精神,集中注意力办正事。
进入大厅之后,我俩直奔二楼,房间内的各种物品还是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好像随时等待它的主人再次光临。
只有那间画室消失了。
凭着记忆画室是在右边,可沿着走廊走到底并没有找到一扇门,厚重的墙壁挡在眼前,它到底还是消失了。
陆秦延永远是个行动派,上前把面前的墙壁一一摸过,一无所获。
我俩站在此处一筹莫展。
陆秦延灵光一闪,说:“或许密室的机关不在这里,我们不要局限在眼前的这片区域上。你也说过,孙画匠并不来这里走动,咱们去他日常活动的范围内去找。”
日常活动?他的卧室吗?
来到老人生前的居住的卧室门前,我站定放轻呼吸,伸手郑重地敲了两声房门,陆秦延站在旁边看着我,微笑不语。
推门进入卧室,简洁的摆设尽在眼底,床头柜上还放着老人使用的美工刀和削了一半的小老虎,还有几个造型各异的完成品。
其他的物件真的感觉不出有什么不同了,如果非要说不同,那就是房间真的过于简洁了,除了一张床就是床头柜和上边的一盏台灯了。
台灯?
想到我当时被困密室找到的机关,我一步上前拿起柜上的台灯,仔仔细细的按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生,无任何异常。
陆秦延的视线被不起眼的床头柜吸引了,他盯着它一动不动。
我见有异,问他:“怎么了?”
他说:“没有,只是感觉有些习惯。”
我再看一眼:“哪里奇怪?”
不就是普通的床头摆设吗。外形,材质,大小,颜色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你不觉得它少了功能性吗?”
“啊?”
我一时没听懂他的意思。
陆秦延刚要给我解释,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要说的话,这音乐在屋子里简直有余音绕梁的音效。
他接起电话:“说……嗯,嗯……好,我知道了。”挂断。
我担心他出来这么久公司有急事:“是公司有事吗?”
他表情淡淡的,没什么特别:“嗯,方辉已经去处理了。”
我不是质疑方辉的能力,可是电话都已经打到陆秦延这里来了,想来不会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