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样你也不能在这个时间点跑出来啊,剩两天过年了知不知道,家里没人陪老爷子怎么办?”我真是想不通他在想什么。
“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不回去过年,我也不是家里第一个这么做的,况且,爷爷他每到逢年过节就要接待那么多来拜访的高官要员和各界名人,除夕还要在大礼堂一起看节目,哪有空注意到我。”
他说这话倒是不假,陆家三代高官要员,从打江山的老爷子到坐江山的子孙们,人人身居要职,别人逢年过节休息,他们的节假日还要走访基层慰问边防,反倒会比其他人还要忙,所以很多时候,家里人都是聚不齐的,久而久之也就没人会问那个没回来的人是因为什么了。
想到陆秦延真有可能一个人过年孤苦伶仃的份上,我也就不赶他走了。
跟我妈打了招呼,我们俩起身要下楼去给司机安排住处,我妈看见陆秦延单薄的穿着,叫住了我们:“穿那么少哪行?小尔快去把你的厚衣服找来给秦延穿上。”
“我的衣服他穿的了吗?”我皱眉,本来嘛,陆秦延一米八五的个子加上常年锻炼的体形,怎么穿我这接近一米七八清瘦型人的衣服。
“冬天的大衣尺码都偏大,哪能小那么多,磨蹭什么,快去。”
不理会我的嘟嘟囔囔,我妈拽着我进屋给陆秦延找衣服。
母上大人趴在我耳边说悄悄话,气息喷在我耳朵上,好痒,我忍不住乐了出来。
我妈掐了我一下:“这个陆秦延就是你说的那个好朋友?经常在新闻上见到的那位的儿子?”
我把挂着的衣服挨个挑了一遍:“啊,咋了?不是跟你说过吗,怎么又问一遍。”
我妈趁我不备,又狠狠掐了一下。
“啊,疼!”
我妈一脸的怒其不争:“还咋了?你说咋了?认识这么有身份的朋友,你还一脸不爱搭理人家的样子。”
我微微皱眉,道:“他有身份关我什么事?再说了,有身份地位的是他家里人,他都没有靠着自己家人的身份地位活着,我还多想什么。”
“你呀,就是太天真!”我妈拍了拍我的后脑勺,咽下去好多话的样子。
陆秦延穿着我的羊皮加厚翻领大衣,真别说,平时能把我套在里边的衣服被他穿的有型有款,就是袖子还是稍稍有些短,我妈还贴心的给他配了双皮手套。
我们开着他的大吉普在前边带路,司机开着卡车跟在后边,车上还有他从北京拉过来的各种米面粮油,我调笑他是带着口粮来过年。
车的问题解决了,我爸笑得很开心,又听说是我的同学大老远送来的,说什么也要设宴款待来客。
晚上我们一家和陆秦延还有他带来的司机一起在元盛居吃火锅,司机是个很有眼力见的,吃了一会儿说自己吃饱了就回旅馆了。我爸留不住,只能把所有热情都给了陆秦延,两人吃肉喝酒,相谈甚欢。在这种需要交际的场合,我很坦诚的接受我不如陆秦延,既然客套和寒暄有他们就够了,那我只管闷头吃肉。
又在市区停留了一天,把这种货物都装好了车,就等着明天一早出发了。这期间我带着陆秦延好好逛了一逛,虽然过年好多地方都关门了,但是总有几家大商场还是营业的,以前在北京都是他带着我吃吃喝喝,现在也该我好好尽尽地主之谊了。
说是我请客,最后还是陆秦延付的款,我也不跟他争抢,谁让我是他成功路上的助推器呢。
看着我拎回家的大包小包,我爸和我妈直言我这样的行为不好,很不好。我爸一边喝茶一边教育我做人要知恩图报,对于帮助我们的人要感恩戴德,要及时给以回报。
我心说:对啊,我这就是给他机会让他知恩图报了啊!
大年三十的早上,接上姑姑一家,迎着朝霞我们向着四百里外的小村出发。
一路上走走停停,因为越到乡下的路,积雪就越厚路况就越不好,幸好我们的车都加了防滑链,才不会像停靠在路边的车一样,眼看着前面的坡因为路滑爬不上去。陆秦延下车去问路边的司机前面的情况,还顺带着帮忙用我们的卡车把停在路边的车拉了上去,司机无以为报,说什么都要给陆秦延点根烟,他也真的不嫌弃对方的烟是好是坏,点着就抽了起来。
历时近五个小时,我们终于在中午十二点前赶到了老家----临江村。一进村口就看见大伯家的堂哥在像我们挥手,随后骑上他的自行车在前边带路,一直把我们带到了爷爷家的门口。
从进村开始,我的眼睛就没有停止过东张西望,映入眼帘的是村子新的面貌也有着记忆里的景象。
村口的老榆树还是那样的高大,在一片冰天雪地里向天伸展着枝丫,村中的小二楼还是一样的年久失修,住着的人我始终记不住面孔。
一片爆竹声中,我们把车停在了院子中,院子中间已经站着了爷爷、大伯、三叔、四叔,连小男孩们也都来了,看来一家子的男人们齐齐出动了。
在热情的欢迎声中,我们下了车,女眷们被迎着往屋里请,男人们留下卸车上的货。
我站在爷爷面前喊了声爷爷,稍有些激动,差点发不出声音。爷爷用他宽大的手掌揉了一下我的头顶,又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点了点头。
我赶忙转身加入了卸货的队伍中,跟着家里的男人们不一会儿就卸完了一车的货物。活干完了,客人是要往里请的,四叔打头儿,带着陆秦延往屋里请,一屋子的男女老少都站起来一叠声的问好,感激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