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秦延这里住了将近半个月了,整日的无所事事闲的发慌。陆秦延不住在这里,对于他敢在过年期间跑去外地这点彻底激怒了他家老太爷,这些天他每日往老宅跑,拼命的哄爷爷开心以减轻他的罪过,以免他爸妈回来以后要治他的罪!
陆秦延一回到北京就变成了一个大忙人,我总觉得他好几副面孔和多重人格,在学校跟同学老师相处时是一副样子;回到家在陆家人面前时是一副样子;跟生意场上的人周旋时又是另一幅样子;至于在我面前时的绝对是别人都不晓得的鬼样子!
比如此刻,“我说你到底去不去?啊~去不去?”那么大一只的陆秦延横在沙发上,用我拿来打扫灰尘的鸡毛掸子来蹭我的脸,逼迫我参加他们那个公司的年度股东大会。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怒吼:“老子不去,怎样?!”
“不去是吧!”
陆秦延走进主卧拿出他那只几乎没用过的鸭绒枕头,然后当着我的面剪破了它,顿时一片雪白,鸭绒满屋飞,他还跑去打开了窗户。
“啊啊啊!陆秦延,我要灭了你!”老子辛辛苦苦打扫了两个小时的房间啊,我已经疯了。
最后还是在陆秦延的生拉硬拽之下坐上了他的车,因为他向我保证,在公司会议结束之前,他一定让人把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
看着车窗外飞退的景物,我总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车子停在了位于二环边上的大厦门口,下了车我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虽然说这几年我没有再给他打过工,可是他的公司什么时候换到这么气派的地方了,看来这几年他的公司确实发展的不错,那我毕业以后就不愁吃不起饭了,上电梯的时候我在心里感叹。
从进入公司正门一直到走进会议室,一路上我们经受了各种眼神的洗礼,但我想这里边绝大多数都是审视我的吧,公司年度会议上首次出现了一个陌生人,还是由公司老总陪着,这有点让人忍不住好奇啊。
在场人士中唯二对我不好奇的其中一位就是公司的副总方辉先生了,方辉是陆秦延的发小,一个大院长大的孩子,年龄跟陆秦延同岁只是晚生了几个月而已,听说因为两家的关系好,在双方儿媳妇怀孕时还定下了娃娃亲,约定如果生的娃娃是一男一女两家就结为亲家。
陆秦延早几个月出生已经知道了性别,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在了方辉母亲的肚子上,好不容易等到方母生产,孩子呱呱坠地,一看又是个男孩,据说陆秦延的爷爷差点要扼腕叹息了。
没有结成娃娃亲也并没有阻碍两家人的感情,在一群同龄的大院孩子中,陆秦延和方辉最亲,关系最铁。即使十几岁时方辉出国留学,遥远的距离和长久的时间也没有阻断两人的兄弟情义,方辉回国之后一切如初,陆秦延还是那个最照顾他的哥哥,而他也在陆秦延的公司尽职尽责,帮助陆秦延在事业上获得了更大的成功。
会议开始,我被安排坐在了陆秦延的左手边稍稍靠后的位置,其实坐哪里我都是无所谓的,因为我真的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听着他们说着政府政策,市场价格走势,投资领域和具体数字的时候,我听的感觉是一头乱麻。
我这个理科渣子,数学白痴,从小就有自知之明,日后绝对不碰有关计算和数字有关的一切专业,所以我从初中起就立志学文,最后如愿以偿避开了我所惧怕的行业。
可是现在,我却要坐在这里听人家的公司总结大会,真真是如坐针毡啊!
不过,通过这次会议我见到了陆秦延在商场的一面,较几年前初出茅庐的青涩和稚嫩相比,现在的他确实成熟了、稳重了,在公司的决策和领导上有着绝对的能力和权利,最让我佩服的就是同样作为一个文科生,还是所学专业与本职工作南辕北辙的情况下,他为什么就可以一头扎进这个领域呢?而且这几年在学校竟然也没有挂科,真是让我小小的佩服了一下。
当了近两个小时的座上宾,会议终于结束了,我不知道陆秦延和方辉怎么对公司各位员工解释的我的身份,直至走出大厦,都没有一个人质疑过我,看起来还对莫名出现的我毕恭毕敬,我把它归结为公司职员对于陆秦延的敬重。
方辉亲自按下电梯按钮,转身问我:“想吃点什么?”
“我,都行。”实在不知道对方的饮食喜好是什么,我只想听从对方的安排。
看出我的客气,方辉态度大方的把手搭上我的肩膀,带着我进了电梯:“跟我客气什么,延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啊!”
我偷偷看了一眼陆秦延,他低头看着电梯里空间不大的地面,是在偷笑吗?
说实在话,我并不擅长与人交际和应对别人主动的热情,能和八面玲珑的陆秦延成为朋友,在我看来那是源自他对于我的误解。
当年在陆秦延濒临倒闭的公司做兼职时之所以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见到势头不对就匆匆撤离,主要是因为当时的我在暑假期间无处可去,他那里至少还可以包住,我总算有一个可以暂时落脚的地方,至于后来拿出所有钱财帮助他也不是看出他有什么经商的能力,更不是因为他深厚的家庭背景,因为那时全校知道他真实家庭背景的人寥寥无几。
后来他问我为什么会在那种时候能拿出全部的存款帮助他?我仔细的想了想,是因为我觉得做为同校的学生,反正他也跑不了,而我需要在暑假期间找点活做。
看着他看我像看怪物的眼神,我拍着胸脯保证,我当时真的就是这么想的,绝无隐瞒。
一路上方辉对我的态度都很热情,是真的把我当做朋友了吧。我也不好意思再摆出冷淡的神情,全身警备,打起十二的精神应对方辉的盛情款待。
我不会喝酒,慢慢的吃着我眼前的饭菜,听着他们两人交谈着生意上的事情,一会儿话题又转到我们这次回东北过年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