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默清不会对小孩直接下手,但他们的家长很快遇到危机,或是夫妻感情崩裂,或是事业问题。
想来如此就没闲心嘲笑别人了吧。
复健室铺着厚厚的海绵,容默清守了一会儿,这样的场景看多少次她心中都会生出酸涩,抿着嘴转身走了。
唐解意望着她有些仓皇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容默清出了主宅的门,径直走向角落里的吸烟角。
她摸出烟盒,拍出一根纤长的烟卷叼在唇间,点燃吸了一口。
带着薄荷味的烟雾翻卷吐出,容默清望向天空,黑丝绒般的天幕点缀着星子,她有些茫然。
但没过多久,她就修补好了心头的裂痕,神色也重新强势傲慢起来。
唐解意回到卧室,她没有泡澡,而是简单洗了个淋浴。
洗浴间放着原主惯用的保养品,唐解意擦干自己,一边往身上涂乳液一边思考着。
容默清真是神秘又危险。
她是朵带刺的玫瑰,馥郁芬芳,娇艳欲滴,可尖刺锐利到令所有人退避三舍,如此矛盾,如此迷人。
这女人唯一的死穴无疑是容绮锦,其他人入不了她的眼。
然而唐解意更不懂了,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容默清重视的呢?
容默清对她的态度虽然不及容绮锦,但是比之其他被她视若无睹的人,唐解意所受待遇已经足够奇特。
唐解意叹了口气,用浴巾擦拭头发。
一切整理好,她盘算着明天见新经纪人的事,早早睡下了。
半夜,睡梦朦胧中,唐解意听到一些动静。
她一向浅眠,很快的从睡眠状态脱身,声音就在附近,唐解意赤足下床,走到门边,门缝隐隐透出光亮。
她将耳朵贴在门板上,的确有轻微声响。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大宅里还有谁没睡吗?
唐解意轻轻拧开房门,灯光来自走廊尽头的房间。她记得那是容默清的书房所在。
她眼睛转了转,蹑手蹑脚,逐步靠近。
离得越近,唐解意听得越清楚,容默清在断断续续的叹息。
或许不该说叹息,更像是强忍住的痛苦呻|吟。
唐解意大着胆子探头看,书房里温度调的很高,不用进去就能感觉到明显的温差。
书桌上台灯亮着,却没见有人。
她又靠近一些,发觉容默清躺在角落沙发上。
白日里美艳傲慢的女强人裹着厚毯子,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头发散乱的披着。
唐解意吓了一跳,容默清看上去可不太好。
她也顾不得避讳,毕竟这女人看着跟丢了半条命似的,口中破碎的轻声呼痛,实在吓人。
唐解意敲了敲门:“容总?”
容默清没有反应,唐解意只好走入书房,靠近沙发,半跪在地上,重复问道:“容总,你是不是不舒服?”
离近了看,容默清脸色白得可怕,嘴唇透着青紫,眼睛紧闭,满头是汗,唐解意伸手试了试她额头,触手冰凉。
书房里这样暖和,她还裹着厚实毯子,怎会这样?
唐解意有些着急,直接伸手轻推容默清:“容默清,你醒醒。”
片刻后,容默清才恍惚半睁开眼,很快又重新合上,嘴里嘟囔着什么。
唐解意凑近了听。
容默清说:“冷,好冷……叔叔,我是不是要死了……”
唐解意不知道她口中的人是谁,但能确定容默清现在很冷。她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连忙倒了杯热水:
“没事,不会有事的,先点喝水。”
她坐在沙发上,让容默清枕着自己的腿,然后将水杯送到她口边。
许是感受到了暖意,容默清真的小口啜饮起来,但没喝几口就停止了,转而伸手搂住唐解意的腰,蠕动几下,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叹。
唐解意感觉自己像被一块巨型冰块贴在身上,不过房间温度高,她进来一会儿就开始冒汗,此时倒有些凉爽的舒适。
容默清紧紧抱着她,唐解意脱身不了,好在沙发够大,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任由容默清把自己当抱枕。
反正她也可以将容默清当消暑冰枕,不吃亏。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迷迷糊糊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