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可惜当初我没能陪你经历

本来秦以念与顾若华的缘分也就到此结束了, 可是她突然想到了木槿。起初她以为木槿是她余下的灵魂转世投胎, 所以才生得跟她一模一样, 可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两个毫不相干的人长得一样呢

最终秦以念还是问了顾若华这个问题：“木槿又是怎么回事？”

“... …”顾若华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但是却没有想好怎么回答，沉默了许久他才说，“不是我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 实在——实在是… …”

“实在是什么？”秦以念挑眉看着他，“君上如今说话怎么犹犹豫豫的，难不成木槿的身世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几万年的时间过去了, 而今的顾若华或许已经不再是当年英明神武的君王了, 连这么简单一个问题他都犹豫不决, 回答不了，时光还真是能改变一个人。

“所谓不能说, 只怕是有人做了亏心事吧！”听完了那个故事，云桑对顾若华的敌意很浓，闻言便开口讥讽道。

顾若华根本没有办法反驳，因为他的的确确做了亏心之事。当初是他要一统天下, 求得秦以念出山带兵, 所有的杀孽皆因他而起, 最后一战也是因为他信错了人，才致使那么多将士无辜枉死, 更害得秦以念自刎罪江山, 后来他更是不敢为他说一句话, 让她灵魂四散这么多年。他甚至还藏了更加龌龊的心思，用她的灵魂碎片复制出来一个木槿，好似看着木槿，就能减少这么多年来心中的愧疚似的。

“木槿她… …，她是我用你的灵魂碎片复制出来的人。她最初跟你很像，可是渐渐地我却发现她并不像你。”顾若华说着，他几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发现，门口发出的细微的动静。

是的，刚才木槿就在门口，并且听到了顾若华所说的每一句话。她曾经无数次地设想过自己的出生，可能是被抛弃，也可能是因为父母无力抚养她，甚至还有可能是她的父母都死了，所以她才成为一个孤女。可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居然只是一个复制品，这么多年师父对她的呵护都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她只是一个替身，她只是一个感情的寄托品。她的人生未免太可笑了。

顾若华没有听到木槿跑开的声音，而云桑和秦以念却听到了，她们两个总觉得会出事，便好心给他提了醒：“方才木槿在门外，她好像什么都听到了。”

顾若华听到，变了脸色，眉头也紧紧皱起，却没有说话。

秦以念看到他别扭的样子，觉得分外可笑，只是木槿到底是无辜的，她提醒道：“现在追过去还来得及，她这样冲动之下跑走，又没有自保能力，只怕会出什么事。”

“可是——”顾若华还在犹豫。

秦以念的火气上来了，她怒道：“你每次都是这样，非得等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才后悔不成？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后悔来挽回的。”

顾若华听了这番话，才追了出去。

云桑看着顾若华的背影，不屑地说：“这人真不靠谱，他真的是故事里那个英明神武的君王？是不是他自己夸自己的？”

秦以念敲了敲她的头，说：“你就这么讨厌他？他没得罪你吧？”

“可是他害了你！”云桑十分不高兴地说，而且他还觊觎你！当然了，这句话云桑并不敢说出来，因为虽然她的神经已经够粗，但是阿念对感情一事明显比她还要更加迷茫，她从来都不曾发现，顾若华对她的感情已经变了样子。当年两个人还有君臣之情，经过这数万年，两个人也只比陌生人熟悉一点而已。

秦以念笑了笑，说：“也不算他害我，当初是我自己的选择，造成的后果的确应该我一力承担。不过我却从未后悔过，因为当初群雄逐鹿，实在是一个混乱的时代，由我来结束那个时代，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心甘情愿。”

云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一向待人待事都很冷漠的阿念，骨子里却有种天下己任的情怀，原来是这里来的。云桑突然对秦以念以往的生活出现了莫大的兴趣，她说：“阿念，要不你给我讲讲你曾经的事吧，我很想听。”那些过往，我不曾参与，依旧想要了解。

“你还真喜欢听故事啊，其实当初的事都是打打杀杀的，实在没什么意思。不过在军中，袍泽之情的确是弥足珍贵的。”秦以念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你如果想要听这些，我讲给你听吧。”

秦以念给云桑讲了一个久远而漫长的故事，在那个故事里没有云桑的存在，可她就是愿意与她分享自己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