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川中学主力捕手木下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操作，原来有也的竹马是这么不靠谱的一个人？
五十岚有也皱起眉头，只是邻居而已，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对付，要说竹马还真谈不上。至少在进场后，本间一点都没有过来打招呼的意思。
场外的插曲不能吸引赤城球员的注意，被先驰得点后，泽村喊了暂停，和跑过来的宗实小声商量着。
“弱小的球队为了存活下去，比起打击，往往更重视守备能力。松川中学在长野的整体实力并不靠前，之所以每次都能进入二、三轮淘汰赛，正是因为他们的守备能力出众。”
也就是说，如果被先拿下一分，对赤城来说绝对是很艰难的局面，松川大可以稳坐钓鱼台，只要遏制住赤城的进攻，比赛基本就没有悬念。
“那、那怎么办？”泽村低下头看着手套，“都是我没有投好……”
“说什么啊？只会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的人，可当不成英雄。你投得很好，只是大家守备经验不足，所以之前制定的战术无法顺利施展，被须内钻了空子。真要归咎责任，也是我的原因。”
即便有执教经历，可当时宗实的球员都是全国甄选出来的优秀种子，而赤城呢，打球经验甚至还比不上很多小学的少棒选手。宗实提前给他们分析了对手资料，还制定了简略战术，却没考虑过新丁的执行力问题。
放在足球上来说，哪怕国足请了国际名帅执教，可手底下的人实力不济，也照样冲不进世界杯。好在松川中学只派上了三个主力，现在并非没有机会。
“落后的话，只要尽全力追上来就好。”宗实活动着手臂，“还是说你觉得我们做不到？”
“当然不是，赤城可是要打进全国大赛的！”泽村的语气又恢复了活力，“大家，一分，只要一分就可以追平了！”
听上去也不是很多啊，只有一分而已，赤城的小伙伴们也高举手回应。
之后就轮到第一局下半，赤城中学打击。
率先登场的是一垒手吉泽昭雄，他手持球棒，大笑着走上打击区：“看本大爷的吧！”
“白痴昭雄！”
“你球棒拿多了啦！”
看到昭雄左右手上分别拿着一根球棒，所有人对这波操作都无话可说。昭雄尬笑几声，说是为了调节气氛，不过没人信他，新丁嘛，一紧张就容易出错。
至于松川中学方面，则派上了轮换投手布川部，他以前是投垒球出身，所以指法和投球方式都不太一样，第一次打击他的球会显得很不适应。而布川部投出的第一球就是一个下手球，昭雄瞄准了打击，球高高飞起，却落在了界外。
“切，下一次我一定打中！”昭雄啐了口，用力挥舞着球棒，摆出打击全垒打的架势。
布川部面无表情投出第二球，丝毫不把对方的挑衅放在眼里。又是一个下手球，猜中球路的昭雄舔舔嘴唇，瞄准了之前的位置打算来个大的，可就在这时飞过来的球却突然上浮，昭雄一棒挥空，球顺利落入捕手手套。
这、这是什么鬼？
上浮球让昭雄猝不及防，后面的球也跟着挥棒落空，被直接三振出局。下场后他还在念念有词那球怎么会突然往上飘，明明是直飞过来的。
“这种时候……”静默已久的本间直也突然出声，陷入迷茫的昭雄望过去，对方又说道，“只要跑上去把那个投手痛殴一顿就好啦！”
昭雄：“……”
佐野老师：“……”
赤城众人：“……”
宗实直接出手给了他脑袋一记，本间叫嚣着不准对前辈动手动脚，宗实懒得理他，直接为大家解释着布川部的投球方式。
“如果没弄错的话，松川中学的替补投手用的是垒球中的风车投法。”所谓的风车投法就是把手臂从前往上旋转一圈，然后通过手腕旋转来增加球的离心力，之所以昭雄觉得球飞过来时上浮了，是因为投球时手指手腕的力度加了上旋，在球飞到打击者的腰与肩膀之间时会形成上浮状态。
“变化球！”泽村说道，“替补投手投的是变化球里的上飘球。”这在使用软球的中学棒球部要做到还是不容易的。
“替补投手也很厉害啊。”
“那个替补投手……”
“替补……”
喂，你们说这么大声我都听到了，故意的吗？一定是故意把“替补”这个词挂在嘴边。
布川部脸色黑黑的，被赤城连续人身攻击给彻底惹恼，继昭雄之后，又连续三振了两名赤城打者。
三棒挥空的泽村和另外两个小伙伴一起在角落蹲着，就像阴暗处栽种的蘑菇。接下来的第二局也并不顺利，一、三垒有人，轮到主力打者森田上场。
泽村抿抿唇，投出一记弹地球，可游击手田木义却漏接了，三垒上的松川中学选手抓住机会开始飞奔，田木慌张地捡起球往捕手方向丢，结果力道太大，球高高飞起，跃过了捕手川口，松川中学安全回垒，比分2:0。
棒球不是游戏，而是竞技比赛，被松川中学打击得溃不成军的赤城众人，开始意识到了棒球的残酷。
宗实问道：“放弃了吗？”
没有人回答，四周安静得很，连若菜和佐野老师都屏住呼吸。
“如果放弃的话，现在就可以宣布比赛结束了，毕竟练习太累，还不如待在家里打游戏来得轻松……”
“不！”泽村揪着宗实的衣领，大声回应，“我不是为了玩才打棒球的，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实现。要和大家一起在长野拿到冠军，一起去东京参加全国大赛，一起毕业，一起在高中打进甲子园……”
“小荣。”
“荣纯。”
“所以我有时候真觉得你的画风很不对啊，热血起来就像二次元男主角一样，和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很辛苦的。”宗实拉开他的手，整个人瘫坐在长椅上，有气无力地叹气，“那你们呢？”
“我们还想再试试。”
“没错，如果练习赛都打不好，之后的比赛怎么办？”
“校长先生已经很努力地为我们做好球衣了，所以……”
“所以哪怕为了校长你们也不想输是吧。”宗实已经不需要答案，这群家伙的眼神已经告诉他还要坚持下去，“那么接下来打击的时候尽量给我触及短打，内野滚地球当然最好，看着那个叫须内的兔子跳来跳去也很心烦的好吗？既然他是松川中学的得分核心，那么是时候……”
泽村忙不迭问道：“是时候怎样？”
宗实笑得非常不怀好意：“是时候废掉他的双腿了。”
***
东京
“我出门了。”结城哲也背着双肩包，随手拿着顶棒球帽打算外出。结城妈妈走到玄关，手上还拿着大大的汤勺。
“不是说今天棒球部休息吗？我还特意准备了午餐。”
“不用了，今天有重要的比赛需要到现场观看。”结城换好鞋，拒绝了母亲让带上便当的要求，径直出门。
结城妈妈挨在门框叹息，家里两个儿子都痴迷棒球，小的天刚亮就跑去球队参加练习，大的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要去看比赛，虽然并不太赞同，但看到儿子们坚定的模样，到底说不出拒绝的话。
结城搭了电车来到球场时，外围已经涌来了不少观众，今天是春季赛西东京第一轮淘汰赛比赛日，硬球联盟的春季赛比软球稍早一些，抽签仪式在前两个星期就已经完成，而为了拉动群众的参与性，往往开幕战都是很有看点的。
今天比赛的队伍中就有一个人在东京地区很有名气，成宫鸣，号称全能投手，大多数观众都是为他而来，结城也不例外，他想亲眼看看今年的成宫鸣是不是投球更加犀利，而如果他遇上这样的对手，又是否会有余力反击。
对方只有二年级，而他则是三年级，但结城没有自信能赢过成宫鸣，至少在现在不能，努力总是需要时间的。
踏上进入球场的台阶，结城突然被人挤了一下，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笑着向他说了声抱歉，之后快步离开。